一隻手從被褥下面鑽進去,死皮賴臉地抓住了他的手。
祈綏苦著張臉,掙扎了下,沒掙開。
楚彧跟他較著勁兒,捏了捏他指腹。
輕笑道:「陛下,天氣寒涼,屋子這麼冷,我吩咐下人給你燒點炭火吧。」
「不用,我被窩挺暖和的。」祈綏懶得看他。
楚彧默了默,又道:「陛下,子時了。長秋宮無人伺候,又到了宵禁,宮門緊閉,我今晚去哪兒睡啊?」
?
祈綏眼睛一瞪,瞬間明白這話中有話。
好小子,打的這主意!
他咬牙,不甘示弱,「乾寧宮空閒屋子多了,攝政王若是喜歡,看上哪間,隨便選,我讓人騰出來給你如何。」
「我認床。」
「……」
認你二大爺。
祈綏回頭,惡狠狠地瞪他。
「楚彧,你別得寸進尺。老子忍你很久了,信不信我現在就喊人過來治你的罪。」
楚彧眉梢微挑,臉頰邊的髮絲輕蹭著下頜,燭光下泛著淡淡的色澤。
「陛下,卸磨殺驢可不是這麼用的。」
「先前承諾給你的東西不過是一小部分,我那邊屬於你的東西還有很多,沒拿到手陛下就想先過河拆橋了嗎?」
威脅他。
赤裸裸的威脅。
祈綏太陽穴突突地往外跳,藏在被窩裡的拳頭捏緊了。
恨不得一拳揮過去讓他見識見識世間險惡!
這叫什麼?
以色侍人?
拜託,他才是皇帝!
祈綏那叫一個不服氣,可是不服氣怎麼辦,楚彧說的一點兒沒錯,古人還有臥薪嘗膽呢!
別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更何況,今晚承諾他的東西還沒到手。
祈綏內心惆悵了片刻。
一定神,飛快抹了把臉,原本兇狠的表情立馬變了個樣兒,笑迎十里春風的諂媚感。
一回頭,手心搭上了男人的肩。
再往上輕輕摸了摸他的臉。
笑容含蓄內斂,單純道:「哎呀,跟你開玩笑的,我怎麼會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呢!不就是擠個被窩嗎,來來來,睡!」
祈綏果斷地往床鋪里滾了一圈兒,給他騰出足夠的位置。
又殷勤地拍了拍,熱絡道:「這個地兒夠不?我再喊人拿床被褥來?」
「不用。」楚彧勾了勾唇,悄悄攥緊了手心,「一床被子足矣,大冷天的,不必太麻煩他人。」
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