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定,金鑾殿瞬間變得鴉雀無聲。
百官個個垂首低腦,屏聲靜氣,等待著殿上的小皇帝發號施令。
可祈綏不想這麼做。
他知道宋遠鳴的出現意味著什麼,反派與男主之間的身份牽制關係,是更改不了的事實。
但是宋遠鳴似乎打定了要將楚彧扳倒的想法。
不等祈綏出聲,他直接吩咐手下的人,將帶來的一摞信紙不由分說地遞上朝堂。
「陛下,這是臣在攝政王府中找出的他與別國的通敵書信,上面確確實實是攝政王的字跡,裡面還有他的私人刻印。」
「信的內容交代了攝政王這些年跟別國來往的所有時間以及他的所作所為,證據確鑿,無可抵賴。還請陛下明鑑!」
說完,宋遠鳴冷漠地看向一側沉默寡言的男人。
「攝政王,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百官將宋遠鳴遞呈的交易書信相互傳閱後,個個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嘀嘀咕咕的討論聲此起彼伏,面色惶恐。
隨即書信又被劉公公從殿中拿過,獻給了祈綏。
祈綏觸碰上信紙的一瞬間,百官紛紛站出行列,官牌朝上,聲音震耳欲聾。
「攝政通敵謀反,證據確鑿,還請陛下早日決斷!!」
指尖觸碰到信,下一秒便被少年狠狠抓在手中,不看上面的字,在手中驟然攥成了一團廢紙!
手一松,紙團在手中脫了力,順著台階一路滾到了台下。
再滾到了站在最前方,楚彧的腳邊。
「陛下!你貴為一國之君,切不可優柔寡斷,要考慮國家社稷,穩定天下民心啊陛下!」
「攝政王乃是死罪,就算將他五馬分屍都不為過!當初先帝將攝政之責交予他,他卻暗中拉攏勢力,早已德不配位!」
朝堂上發言的大多都是在朝中德高望重的老臣,名門望族,根基盤繞之深,一口一個唾沫星子都能把祈綏淹死。
「呵。」祈綏笑了聲。
臘月末冬,股股的冷風不經意間透過殿堂的每個縫隙,一縷一縷地鑽進少年的身體,再扒開那層隱秘的角落。
疼得發麻,冷得生僵。
他單手握拳咳嗽了幾聲,唇白如紙,每一下咳得都牽扯著五臟六腑的劇烈顫動。
再放下手時,掌心赫然多出了一灘紅。
稠濃,奪眼。
楚彧眼皮一跳,心臟猛地收緊。
藏在袖袍里的手心無意識握了握,清晰看見少年突然變紅的唇。
「陛下!!」
宋遠鳴微怔,下意識往前走了兩步。
眾臣聞言,接二連三地抬起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