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綏惱火他的沉默,手指壓在他的喉骨,「楚彧,說話!別裝啞巴!」
楚彧悶哼一聲,眨了兩下眼睛。
祈綏立刻意識到自己還掐著他的脖子,怎麼說話?
沒好氣的從他身上起來,撣了撣身上的小雪,回身坐回石凳。
「趕緊說,我沒耐心和你在這兒耗。」
楚彧後背全是雪,濕噠噠的印出好大塊水漬,他拍拍身上,視線落在少年濕了半邊的暖襪。
——剛剛揍人太急,連鞋都沒穿,就撲上去了。
楚彧微急,「陛下……」
祈綏立馬道:「誰允許你站起來的?跪著。」
楚彧身形微頓,上前膝蓋一彎,直接跪在了祈綏面前,腰杆挺得筆直。
抓過一旁脫掉的長靴,抬起少年的雙腿搭在了自己手中,「陛下身體不好,受了涼怕是要生病,快些穿上吧。」
祈綏沒吭聲,盯著他的動作一言不發。
直到暖襪被脫掉,楚彧給他穿上鞋,祈綏火氣又噌的下竄了上來。
「把面具摘了,你很見不得人嗎?」
楚彧聽話地低頭,伸手把後面的繩結解開,露出那張兩月未見,依舊欠揍的臉。
臉頰上紅了一塊,是剛剛被祈綏打的。
祈綏看著他,看著看著把自己都看笑了。
「楚彧,你好得很啊,消失兩個月,連句話都不留,我以為你死外邊了。」
楚彧躊躇,「陛下怎麼認出我的?」
戴著面具,聲音透過面具也會跟著發生微妙的改變,按理說不應該……
祈綏張嘴就是一句,「因為你賤啊!」
楚彧:「……」
「城樓下面放煙花,誰教你的!有膽子放煙花,沒膽子直接上城樓見我?楚彧,你這才出了皇宮兩月,就把你當初攝政王的威風全忘乾淨了嗎?」
楚彧低頭,聲音微弱,「我錯了。」
祈綏怒火正盛,看到他這副樣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楚彧,你現在是逃犯!光明正大出現在這兒,信不信我現在把侍衛喊來,你逃都逃不掉。」
「我知道。」
楚彧說,抬頭時睫毛上的小雪花融化成了水,眼皮一顫,雪水便滴進了眼睛裡。
祈綏看著他的模樣,渾身穿著粗布麻衣,補丁歪七扭八,手上還有因為冬天裂開的幾條傷口。
全然不像當初在皇宮裡那副養尊處優,一呼百應的攝政王殿下。
倒像是街邊流浪了兩個月回來沒人要的小狗。
祈綏牽了牽唇,語氣里情緒濃濃,冷嘲熱諷,「沒了我,連件好衣服都買不起。」
「這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