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辭開始還以為他是頭幾天玩得太過累著了,直到後面他食慾下降,成日不是縮在被窩裡睡覺就是趴在桌子上打瞌睡。
褚辭意識到不對勁兒,忙給人把脈,把人翻了個遍,結果一點兒症狀都沒瞧出來。
大早上的,祈綏還懵著,褚辭喊了好幾聲起床吃飯,他都沒什麼反應。
最後他走過來,捏捏他的臉,又去摸他的手腕,後面動作放肆,又把他平躺的睡姿變成側躺,最後直接趴著。
祈綏怨氣有點深,「我都這樣了你還弄我,歇一天行不行,我真的好睏。」
「沒有……」
褚辭一時語塞,把人又翻了回來,和聲道:「起床吃飯了,餓沒?你從昨天下午一直睡到現在,還困?」
溫溫柔柔的調子就在耳邊。
祈綏還沒緩過神的大腦像是冰涼的湖面沖刷上了一捧溫水,往上冒著汩汩的霧氣。
他在霧氣里看不清一點東西,差點兒倒頭就要栽過去,可那道聲音像一雙手,將他托起。
祈綏有些迷茫,眼眶隱隱發熱。
他伸手捧住了男人的臉,在窗外灑進來的一點日光中,親了親他的嘴唇。
「褚辭,我可能是病了……」
對方一下子被抓住了弱點,盡力保持著語氣的平靜,「哪裡不舒服?胃嗎?還是睡太久頭有點暈?」
「我不知道……」
祈綏說著聲音變小。
他也覺得很奇怪,明明現在一切都好,他愛的人和愛他的人都在身邊,還有什麼可矯情的。
可他就是不舒服。
他總覺得自己忘了什麼事兒,以至於身體總像有螞蟻在爬,每一個午夜鑽進他的七竅,再趁他不注意啃噬他的五臟六腑。
他覺得癢,覺得疼,還有一種自己很快就要死去的錯覺。
褚辭的手心在出汗,他盯著少年濡濕的眼尾有片刻的怔愣,搶在祈綏要用被子捂住腦袋時,制止了他的動作。
「別躲。看著我。」
祈綏只能停下來,濡濕的眼尾滑下一滴淚,順著臉頰融進了他的身體裡,「我沒事,我就是想再睡會兒。我有起床氣,褚辭。」
「睡得太久了,不能再睡了。」
褚辭將人從被窩裡拉起來,靠近自己的懷裡,又抓起桌邊的一杯溫水遞到了少年唇邊。
語氣一如既往的溫和。
「睡太久也會累,萬一你哪天起床看不見我了怎麼辦?」
「那你會去哪兒?」
「我會跟別人跑。」褚辭在他耳邊說。
祈綏忽然笑出了聲,差點兒被水嗆到喉管。
他回身,溫涼的手解開了男人腰間的衣帶,像要扒開他的那層謊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