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眠鬆了口氣。
他發現段酌從剛才起就一直在沉默,疑惑地偏過頭去。
不想,卻對上段酌探究的眼睛。
「怎麼啦哥?」
段酌牽動唇角,「我還以為你會跟上來。」
「?為什麼?」
「只是看你的表情,我以為你想在臨別之際再來一次轟轟烈烈的表白。」
「……您就別取笑我了。之前我也跟您保證過的,沒有學歷之前不會再打擾語曼姐。」
「嗯。早點收拾,免得到時候忘了東西。」段酌提醒道。
「我知道的,哥。」
又待了幾分鐘,段酌往季眠的茶几上放了些橙子,拎著袋子裡剩下的出了門。
……
敲開穆語曼家的門,段酌一進屋子,鼻尖就敏銳地動了動,皺眉道:「好像有血腥味?」
穆語曼心提起來,餘光悄悄地瞥向衣櫃。「是、是嗎?」
昨天半夜撿到一個渾身冒血的男人,既不讓她報警,也不要送醫,如果不是穆語曼自己就是醫生,可能真要出麻煩了。
穆語幫他包紮時對方還嚷嚷著有人要謀害他,千萬囑咐她不要報警,說是會「打草驚蛇」。
穆語曼嚴重懷疑自己撿了個神經病。
她不想瞞著段酌,可又清楚自己這個弟弟的脾性。
要是知道她屋裡有這麼個危險人物,勢必會打電話報警。
這麼想著,她從段酌手裡接過袋子,「可能是豬肉忘記放到冰箱裡了。」
「哦。」段酌雖然沒起疑心,但還是覺得有哪裡不大對勁。
他在屋子裡繞了一圈,在看到一扇窗戶時,目光陡然凝滯住。
在窗戶前方寬敞的窗台上,整整齊齊地擺放著大小不一的木雕,密密麻麻,窗台幾乎已經放不下了。
「啊,這些都是季眠送的。」穆語曼見他在看,便解釋道。「本來之前是放在臥室裡面的,不過臥室的窗台面積太小,前段時間放不下,我就把它們都搬到這裡了。」
「……」
段酌一動不動地看著那一排木雕。那一整排,是穆語曼按照季眠送給她時的順序排布的。
最左側的木雕還都是圓滾滾的一顆顆土豆,看不出具體的形狀,越往右邊,木雕愈發精緻用心,也逐漸有了清晰的輪廓,最右側的幾個,基本上已經挑不出錯來了。
這一排木雕,就像是見證了某個愛慕者這幾年來的深情和成長。
此刻展現在人眼前,竟會帶來一種令人震撼的感動。
段酌看著它們,想到了被他放到柜子里的某隻硌手的木頭小貓,就那麼一隻破貓,還是他當初死乞白賴地討來的。準確來說,應該叫「搶來的」。
一對比穆語曼的,他忽然生出一股想把那隻木貓扔出去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