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這家店不是季眠自己開的, 他總不能無理地不讓人家過來。
系統反而覺得這是件好事, 起碼有個人在,季眠就沒工夫沉浸在過去中了。
「陸先生好像總是來這裡?」季眠問道。
「嗯。」
「最近的工作不太忙嗎?」
陸舸沒答話,盯著他看了幾秒,忽然開口:「你好像很不情願我過來?」
「……怎麼會?」季眠乾巴巴說道,心裡卻想:這人怎麼這麼敏銳?
陸舸頷首,道:「就算你不情願也沒什麼用,這店也不是你開的。」
「……」
「而且,你可是坐著我的位置。」陸舸指了指季眠身下的椅子,「這椅子是我買的,右邊的扶手下面還有我的名字。」
季眠怔了一下。他以為陸舸以前所說的「我的位置」不過是因為這人生性霸道而已,但現在聽起來卻好像不是那麼一回事。
抬起右側前端的可活動扶手,下方果真印著兩個龍飛鳳舞的黑色大字:陸舸。
「……」
原來他真的坐了陸舸的位置。
難怪,這椅子擺在這裡,明顯跟那些「雅致」擺設格格不入。
陸舸的椅子跟他本人的風格很像,是一把大紅色的單人沙發椅,質感厚實柔軟。坐上去,就像陷入一團柔軟的棉花里一樣。
季眠無話可說,但也沒什麼要讓開的意思——這把椅子的確是挺舒服的。
成為「許池秋」以後,他的行事作風也跟著任性了許多。
陸舸坐在硬邦邦的木椅上,單手托著腮,靜靜望著眼前正縮在寫有他名字的沙發椅上的人。
那把椅子相較季眠的身形而言,有些過分大了。
季眠瘦,陸舸第一次來這兒時,他的坐姿還算規矩,近些天來卻有點放鬆下來——懶得裝了,反正陸舸已經知道他的本性,也沒什麼裝模作樣的必要。
季眠兩條筆直的小腿前後微微錯開,瘦長的手臂搭在厚實寬大的扶手上,姿態相比前段時間慵懶多了。
像只窩在紅色天鵝絨枕頭上的養尊處優的貓。
陸舸悄悄翹了下唇角。
「咳……」季眠忽地悶咳了聲。
陸舸唇邊的笑意便散了,起身迅速給他倒了杯水。
接過杯子,季眠說了聲「多謝」。
近些天來,他已經習慣了陸舸這種本該是「罕見」的善舉變成了平常。
「說真的,」陸舸難得正經地開口,「一直咳嗽,總有原因吧?」
熱水壓進喉嚨,季眠回道:「上次發燒的後遺症吧。」
「上次?」陸舸回憶了下。
這人上次發燒是在那艘郵輪上,可距離現在也過去了有快一個月了吧?
「這麼久還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