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一對上,駱野迅速往後撤了老遠。
季眠:「……」
*
項晨在項家待了一周多,年前梁明萱讓司機來接他回去,準備回外公外婆家過年去。
一周前的雪早就化了,雪人只剩下一個歪歪扭扭且有點丑的形兒。季眠把圍巾和掛耳都收了回來。
臨走的前一天晚上,項晨就有點悶悶不樂了,要哭不哭的,連最喜歡的糖都不樂意吃。
季眠沒辦法,陪著項晨睡了一晚。
第二天,梁明萱的司機一大早就過來了。
項晨一看到司機那張和煦的臉,喊了句「叔叔好」,終於忍不住開始嚎啕大哭。
司機:「……」
他尷尬地坐在客廳里,儘量迴避開項晨的視野範圍。
項晨先跟駱野道了別:「駱哥哥,我要走了。」
眼睛裡噙滿淚花,汪亮亮一片。
駱野抿了下嘴唇,也有點兒不舍。
正要開口說什麼,臉頰上猝不及防被項晨親了下,還不小心沾到了一點項晨的眼淚。
那濕漉漉的感覺直叫駱野打了個激靈,實在不習慣這種過分親密的舉動。
或者說,擁抱、親吻,諸如此類表達情感的舉動,他都難以接受。
駱野還記得,更小的時候,他在過年時被尚未離婚的父母帶去爺爺奶奶家,許多他認識或不認識的大人對他又親又抱,即便反抗也無濟於事。
從那些帶著菸酒氣息的擁抱和親吻中,他無法體會到任何溫情。
「……」
駱野不明白項晨到底是從哪兒學來的這種告別方式。但一想到項晨要走,他又自己把心裡的那點彆扭按了回去。
項晨眼睫毛上掛著淚珠,跑去找季眠,抱著人哭個不停。不想走。
季眠只好哄他:「哥哥過完年了就去看你。」
沒兩天就過年了,從現在算算到過完年也就十天左右。他也挺久沒有見到梁明萱了,過完年正好過去看看她。
項晨的哭聲還沒止住,但是聽見季眠的話聲音小了點,「真的?」
「真的。」
司機在客廳里等了半晌,下午梁明萱還有別的行程安排他。
他只好起身,說該走了。
項晨扭頭一看他,哭聲驟然又增大了。
司機:「……」
季眠抱著項晨到樓下,項晨緊緊摟著他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