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回下來,季眠實在無法不在意,某次終於忍不住問他:
「還是去同學家?」
「嗯。」
「……是,男生還是女生啊?」
駱野身形一頓,覺得這種語氣有些熟悉。就跟他打聽哥哥有沒有女朋友的時候很像,似乎漫不經心,卻帶著探究。
「男生。」
這答案並沒有讓季眠好過很多。但他很快就進了項家公司,忙於項彥明交給他的事務,便淡忘了這件小事。
駱野的庸醫名單上又多出好幾位。
他們給他的答案與第一位醫生大差不差,其中也有問他類似於性衝動問題的,駱野沉默良久,說「有」。
那位醫生建議他明確自己的性取向,認為有可能是模糊的取向認知導致對身邊的人產生了衝動,甚至是類似於愛慕的感情。
駱野聽到「愛慕」兩個字時,愣了半天。
還好,只是「類似」。
他的取向也的確如醫生所說,是模糊的。只不過要弄清楚就有些麻煩了。
他只對季眠產生過那種衝動,是去年暑假的時候開始的。
那段時間季眠剛回來,偶爾會上手摸他的臉,某一次手指蹭到了頸部,指尖不小心颳了一下他的喉結,然後就開始了。
起初也覺得奇怪,不過上網查,發現也有人的性啟蒙是身邊親近的人,應該正確對待,理智迴避,無需太過自責。
駱野很聽勸,真的沒有自責,將其視為正常的現象,也有「理智迴避」,一直以來控制著自己沒再想過。
醫生說完第一條建議,接著讓駱野多交朋友,轉移情感,避免對哥哥產生過多的依戀情緒,嘗試暫時遠離。
於是他也被駱野打上了庸醫標籤。
在開始時,他就已經明確地說過,做不到主動遠離。可那些醫生不知為何總是會忽略這些,對遠離季眠的困難程度沒有絲毫概念,就一個勁兒地叫他保持距離。
他們的語氣,仿佛離開哥哥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那遠比考第一要難多了。
*
季眠連續一周沒回項家。
駱芷書中途回來了一趟,但也是匆匆離去。
幾天後的中午,駱野聽到隔壁房間一陣陣地響,還以為是季眠回來了。
他最近看多了醫生,對季眠有些敏感。在房間裡呆了會兒,就出臥室去看。
但在季眠房間的人不是他,而是林媽。
她在季眠的書架底部翻找著什麼東西。通常情況,臥室里沒人的時候,林媽是不會隨意進來的。
「林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