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過頭, 看見喻闖抿緊的唇。
季眠:「?」
「拉我幹嘛?」
「……我覺得, 還是等司機來接吧。」
季眠睜大眼,懷疑自己聽錯了。
站台內叮咚兩聲提示音響起,站台門也在這時候合上。
季眠眼看著列車在自己面前飛梭而過,氣不過:「喂,你什麼毛病?」
「本少爺都跟著過來了,你這時候說讓司機接?」
喻闖一秒道歉:「對不起。」
季眠:……
他發現,喻闖好像道起歉來越來越順口了。
喻闖沉默注視著他。
季眠平日裡就注重形象,到了冬天氣溫降下來了,穿的衣服也要講究好看。
穿的倒是不少,但因為人瘦、高挑,幾層厚實的衣服也不顯得臃腫。細白的脖頸更是在外面露著,嫌戴圍巾不好看。
喻闖也沒摸透自己到底是怎麼想的,只是在地鐵門合上之前,想到這個連他身上有一點菸味都能敏感察覺到的人,待會兒就要擠在人堆里,被各種好聞的、或是難聞的氣味包圍著。連季眠自己身上的味道,也會蹭到別人身上……
鬼使神差的,就把他拉住了。
喻闖不認為人有貴賤之分,但他此刻望著季眠,卻覺得眼前的人不應該吃到任何苦頭,想要的一切,就應該觸手可得。
只想捧著他。
喻闖猛地回過神,閉上眼睛,掌心按在眼皮上用力按壓。被自己一瞬間的想法驚愕到了。
方才的念頭,跟他二十年來形成的品行三觀幾乎完全相悖。太割裂了,喻闖有一種在背叛自己的荒謬感。
「眼睛……」
喻闖聽見季眠的聲音,手掌放下,睜眼去看他。
季眠的表情仍然是冷的,瞳孔盯著他:「眼睛,不舒服?」
「……沒有。」
喻闖還是把季眠從地鐵站帶出去了,找了個有暖氣的咖啡廳,等司機過來。
季眠脫了帽子,身上有一點酒香氣。
頭髮被身邊的人碰了一下。
他偏過頭,「讓你碰我了嗎?」
喻闖解釋:「有壓出來的印子。」
帽子戴久了,在季眠的頭髮上壓出一圈不明顯的印痕。
季眠沒再開口制止。
喻闖本意只是把那一圈被帽檐壓出來的印弄沒,結果最後不但那圈印痕沒有了,季眠的頭髮也被他撥得凌亂。
「……」他淡定收回手。
反正這兒沒鏡子,這人也看不見。
「笑什麼?」
喻闖莫名,「我沒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