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闖垂眼看著他。
季眠臉上的憔悴之色明顯,消瘦了些,淪落到在從前絕不會踏足的小店裡喝粥,說話卻還是那副腔調。
而且,還跟以前一樣,不肯搭理他。
季眠只說完這一句,就要出門去,連句多餘的寒暄都沒有。
喻闖不等他離開,一把攥住了他。
做完,自己都怔了一下。
低頭去看,季眠被他抓住的那隻手裡,拎著一盒藥。止痛的。
他哪裡疼?
季眠皺起眉,「有事?」
喻闖心裡倏地一堵。這麼多年過去,自己在他面前,何必要低聲下氣?
他也拿出高高在上的姿態,輕笑了聲,道:「只是偶然看到少爺,打個招呼而已。」
坐在一旁狀況外的林朔聞言更加迷茫。
他車開到一半,正要送自家老闆去機場,忽然被叫停,耽擱了半個小時……在這馬上就要誤班的情況下,就是為了打個招呼?
季眠卻聽出喻闖話語中的嘲弄,心臟仿佛被扎了一下,抬起眼,安靜地盯著他。
喻闖被他這樣看著,一句「對不起」差點脫口而出。
「現在打完招呼了,能鬆手了嗎?」
喻闖頓住,緩緩鬆了手。
季眠抬腿就往出走。
喻闖在原地站了兩秒,忽地跟了上去。
留林朔在店裡四顧茫然。反應了半分鐘,也趕忙起身追出去。老闆,要誤機了!
季眠走出二三百米,停下腳步,回過頭:「你跟著我幹什麼?」
喻闖:「順路。」
「……」
路也不是季眠開的,喻闖說順路,他總不能把人從道上攆出去。
可周紀特意叮囑他,紀家沒破產的消息不能讓喻闖知道,免得他謊話被拆穿。
要是再這麼被喻闖跟著,沒準能跟回他家裡去。
季眠在路邊打了輛出租。
喻闖望見這一幕,只看出來:這個人連司機也沒了。
季眠開門上車的前一秒,又被人拉住了。他看向喻闖,忍無可忍地冷嘲:「怎麼,我還沒說去哪,難不成你也順路?」
「……」
「放手。」
喻闖靜了兩秒,「你先告訴我,哪裡疼?」
季眠怔住,片刻後忽地別開臉。
「酒喝多了,頭疼。」
得到答案,喻闖鬆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