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想回答,卻發現他看我的眼神太怪了。
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神情,灼熱得像一團火,要把我燒死一樣。
這是關心的眼神嗎?
我捂著肋骨,咬著牙搖頭。
許黯然帶著幾個高大的男生拉住了其他人,恨鐵不成鋼地說:「都是同學,有什麼矛盾咱們光明正大說開,五個打一個是校園霸凌啊!」
周新還兀自掙扎著要過來打我,腳飛踹得老高,兩個男生一起才按住他。
孫單昊沒說話,也沒有動作。但他看我的眼神像是一條毒蛇,黑色的瞳孔里醞釀著致命的毒液。
也是,被我連打了兩次臉,能咽下這口氣才怪。
我沖他挑釁地笑,牽扯到肋下的傷處,痛得呼吸都費勁。
晏如攙著我走出來時,門口圍了一圈人,都是來看熱鬧的學生,神情興奮。
顧藍山走過來,拎住我的另一邊胳膊,說:「秦月章你……你還真是嘴硬又不知道變通!他們讓你配合整整晏如,你就先答應嘛。等出來了,我們還能真讓晏如被打一頓啊?」
我一愣,反應過來當時在外面的人是他。
虧了。
我微微偏頭,餘光里看到晏如略微勾起的唇角,看起來心情已經迅速變好。那種怪異的眼神被他收斂起來,我再也無從探究。
「有功夫聽牆角,你們一開始怎麼不進來?」
顧藍山解釋:「誰知道你們最後打起來了。你膽子也大啊,一挑五,我以為你多牛逼了,結果進來是被按在地上揍。」
我想了想,用盡平生最真誠的語氣:「晏如是我最好的朋友,就算是嘴上答應背叛他,也是對我們友情的褻瀆!」
「嘴上背叛他也是對友情的褻瀆……」顧藍山夾著嗓子陰陽怪氣地重複一遍,不依不饒地說,「那不就是不知變通!」
他這張嘴真的不會被人撕爛嗎?
我懶得理他,胳膊用力推開顧藍山。晏如趕緊配合我的動作,攙扶的動作更用力。
我感受到他的左手從我背後穿過,想要扶著我的腰,但最後卻只是手握成拳抓住了我的衣服。
顧藍山還要追,混亂間和晏如對視了一眼,不知道怎麼就消停了。
回到教室,晏如沉默了很久,才說:「你下次沒必要這樣。先確保自己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我說:「他們還能把我打死嗎?就算別人在那個時候會服軟,我也不會。」
我就差把「我倆天下第一好」寫在臉上給他看了。
晏如的目光像盛夏里生命力最盛的榕樹,樹枝上有無數牽連纏繞的藤蔓。我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也不知道這齣到底能不能達到我想要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