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眼力見,孟懿還是有的。
兩人來到接待室,陸安弛引著簡妮坐下,問道:「簡女士這次來,不是參觀咱們局裡吧?」
簡妮說:「這段時間雪城有個案子。」
「如果是為了玫瑰殺人案想要做採訪,恐怕還不行。」
簡妮抿唇:「我其實對這個案子確實很感興趣,畢竟當年他父親的案子,也是我報導的。中國人講究有始有終,可能我還真和這對父子有些緣分。」
陸安弛不置可否地笑笑。
「當然,我知道現在是特殊保密階段,不接受採訪。」簡妮頓了頓,抬起眼睛,直視著陸安弛,慢慢問道,「我只是想問問,我兒子的事情。」
陸安弛一愣:「你的兒子?」
簡妮眉眼彎起,笑意終於直達眼底。提到自己的兒子,或許每一個母親都會忍不住笑出來。
「他叫秦月章。」
——
晏如……啊不,應該說是真正的秦月章,沉默地聽我說完,我餘光里看見他的手動了動,抬起之後,又很快放下。
想要靠近,但終是放棄。
秦月章說:「他不是欺負你無依無靠。他只是認為,你應該和那些混帳不一樣。」
「那真是不幸,我讓他失望了。」我別過臉,冷冷說,「但你又不是他,怎麼知道他想什麼?」
秦月章不與我糾纏這些沒用的,只說:「所以,你一直引導我拍下照片,就是想要用我來向他證明,你當年的做法沒有錯?」
是啊,我的動機就是這麼簡單。
可笑嗎?我其實覺得可悲更多吧。
魏欽州不是說,我是一個本性低劣的人嗎?
那我讓他最好的朋友也做和我一樣的事情。
是不是這樣就可以證明,我當年也是情有可原?
自證清白。我最恨的四個字,可我又好像一生被困在這四個字里。
只可惜,這是夢境。
只可惜,魏欽州早已經死了。
四周蟲鳴環繞,真實得宛如人間。
如果在真實里,我們應該是劍拔弩張地相對坐著。我鐐銬加身,他則置身在光里。
又怎麼會這麼心平氣和地坐在一起呢?
暴雪,確實很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