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還有一個小孩兒打電話,哭著問怎麼繫鞋帶!
警察這個職業,被天然地賦予了無所不能、維護正義的標籤。
說沒有職業倦怠,那肯定是假的。她是個人,又不是可以永遠保持積極熱血的中二漫畫男主角。
謝寧後來主動申請去管理資料,也算是給自己一個過渡期。
後來她接到了一個奇怪的命令——整理近三十年雪城及周邊城市的失蹤案件。
久不發揮的專業性與天然的職業嗅覺,讓謝寧發現了不對勁。
這三十年來,雪城的失蹤案件比其他城市,要多得多。
這絕對不是巧合。
謝寧越整理越心驚,同時心頭產生了一個疑問。
命令的下達者——雪城公安局局長陸安弛,是怎麼發覺這一切的。
他現在要整理這些案件,目的又是什麼?
這些失蹤案里,還涉及了十二年前的公路少女猝死案的受害者付小靈……這和最近晏如的玫瑰殺人案有著雖不明晰,卻又千絲萬縷的關係。
謝寧心頭動盪,她還沒有捋清楚關聯究竟是什麼,但她直覺要發生大事了 。
——
秦月章決定跟著晏艷走。
這個決定並不讓我驚訝,畢竟他是那麼心軟的一個人。
當年晏艷也是在阿祖的家裡,拉著我的手,眼淚像是不要錢一樣滾滾地滴落。她一邊訴說著她生活的不易,一邊不停道歉說著「對不起」,涕泗橫流,看起來很醜。
但任誰來看了都會心軟同情。
只是當時的我沒有。
我的家已經被燒沒了,但沒關係,我可以自己修。我的父親,晏安德,當年也是憑著自己的手,建了一個棲身的家。
我寧願去流浪,也不會再回那個所謂的「新家」了。
後來因為情況特殊,我申請了長住學校宿舍。雪花村本來就多留守兒童,宿舍多的是寒暑假不回家的孩子,學校自然沒有拒絕我的理由。
我最後一次見到晏艷,她臉色蠟黃,頭髮蓬鬆凌亂,在腦後鬆鬆地扎了一個小髻。
「你回去吧。」我隔著學校的鐵柵欄,皺眉看她。
晏艷用那種無意識的可憐兮兮的眼神盯著我:「我會來看你的,小如。如果缺錢,可以給……給我說。」
我嗤笑一聲,轉身離開了。
她是同情我嗎?還是為了彌補什麼?不管是哪種,我都不需要也不稀罕。
她並沒有履行她的承諾,再來看我哪怕一次。想也知道,陳大鴻是不會讓她來看我的。
我並沒有失望。
我怎麼會失望呢?
我早就告訴過自己,只要不抱希望,就永遠不會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