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響接過話筒,但一時沒說話,因為他覺得自己只要一開口就得毀了這剛剛好的溫情氛圍。
他沒有這種聽起來很的相遇,而且就算有他也說不出口,於是在大家都把目光放到他身上時,他只介紹了自己的名字和一句「喜歡攝影」。
寥寥幾個字說得太過簡單,再加上他一副面癱臉就顯得很不情願不在意似的,台下李強國原本對謝吉安可以跟唐冰互動的嫉妒還沒平復下來,又看見雁響這張臉,頓時晦氣地翻了個白眼。
「……」冷場體質讓雁響感到挫敗,他不知所措地轉了下目光,但意外的是阮再少沒有看他。
「啊,愛好很專一呢!」白雙星接過話,鼓勵雁響多說兩句,「那對你的偶像是不是也很專一呀?來,說說你最pick哪個偶像,最喜歡他的哪一點呢?」
雁響抿抿嘴,阮再少的名字有些難以啟齒,他只好面對阮再少,摸著鼻子小聲說:「他……笑起來很好看。」
眾人都捧場地拍手,可惜阮再少還是沒看他。
雁響覺得阮再少在不開心,但不知道為什麼,接著就按照互動規則坐到了阮再少對面。
現場放起了趣味十足的背景音樂,周盈晃著爪子在兩桌人徘徊:「倒計時一分鐘,在紙上畫出對方的樣子,寫實的抽象的都可以哦!但不能使用手機!計時開始!」
蔡晴明按下計時器,音樂聲中混了一道秒針走動的頻率,周盈和白雙星戲感上頭,穿梭在四個人之間瞄他們的畫畫進度,然後發出或驚訝或偷笑的聲音吸引台下看不到的觀眾的興趣。
雁響隨手拿了只彩鉛,十幾秒過去,在周盈和白雙星的催促中也只畫下了一條線:「……」
抽象的他不會,寫實的又得看著阮再少的臉來畫,這實在讓他羞於抬眼。
但余光中他發現阮再少也沒看著他畫,只握著一隻褐色水彩筆,下筆非常流暢,雁響不禁想他在阮再少眼中的抽象樣子會是什麼樣的。
一分鐘很難熬,過去大半了他才不得不逼迫自己動手,不管是因為周盈和白雙星帶來的緊迫感還是因為不想拖了阮再少後腿,雁響最終還是努力發揮想像在紙上畫了只兔子。
這隻兔子是豎起耳朵的,咧開嘴笑得很開心,忽略因手抖而畫得斷斷續續的線條的話,雁響覺得還不賴,但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酒窩怎麼畫?他換了只淡粉色的彩鉛在嘴角旁邊點了兩點:「……」
好吧,差不多,雁響在最後兩秒放下筆,有種終於跨過刀山火海的解脫感,於是他一鬆懈下來抬起頭,正好對上了阮再少的目光。
對方右手還鬆鬆地握著筆,左手托腮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小拇指點在嘴角動了動,隨後撩起右邊眉眼往上挑了挑。
縫著兔耳朵的帽子罩在頭頂,這個距離才讓雁響看見他騰空的領口裡,脖子上戴了條墜著鈴鐺的項圈。
於是被圈出來的乖在他轉筆的剎那變成了叛逆的野。
雁響低下頭,對面坐著的痞里痞氣的兔子瞬間擊敗了紙上那隻。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