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雁響趕緊拉著阮再少出門。
外面冰涼的空氣像能活絡人筋骨似的,阮再少大大深呼吸幾口,嘆道:「你媽媽太厲害了,阮某甘拜下風。」
雁響彎眉一笑,走出單元樓大門。
「哎,沒帶傘你也戴上帽子呀!」阮再少扯住雁響,替他把帽子往頭上遮,「化成水要淋濕了。」
雁響任他動作,才笑著抓了一把雪往對方手裡塞:「這是干雪,化不了,進屋前抖掉就好了。」
阮再少對手上鬆軟的觸感感到神奇。
他眼睛亮亮的,加上一些粉毛從毛線帽檐翹出來,在一片銀裝素裹的冬日裡像個小精靈。
雁響發著愣,突然後脖領一涼,順著脊背一路竄到腰間:「嘶……」
偷襲成功的阮再少拍乾淨手,還要怪是雁響不認真:「發呆就是你的不對了,冰雪大作戰,開始!」
雁響才把背後的雪抖出來,頭上又被撒了一道,登時勝負欲上來了,跟阮再少互扔。
小公園的確有很多小屁孩在玩,各種形狀的滑梯和鞦韆上都有天真無邪的嬉鬧聲,而身高年齡與這裡格格不入的兩人宛如成了一道風景線,顯得幼稚又滑稽。
雁響很久沒有這麼毫無包袱地玩過了,舒暢又幸福的感情在心裡發酵,漸而促成一種勇氣。
只不過他一下用力過了頭,把阮再少推倒在雪堆里:「抱歉……沒磕到哪兒吧?」
「有事……」阮再少裝得可憐兮兮,騙到之後又趁其不備拉人下水,然後迅速翻身把雁響壓制在身下,「哈!」
兩人的距離瞬間拉近,近到溫熱的呼吸都噴灑在對方臉上,形成一小片稍縱即逝的薄霧。
霧散開,兩人的視線連在一起,逐漸黏稠,雁響聽見了越來越大的心跳聲,不知道是自己的,還是阮再少的。
他想開口說話,想主動打破某種寂靜,但阮再少比他還憋不住似的,伸手捂住他的嘴。
「雁響。」阮再少鄭重喊他的名字,接著又放輕聲音,「我跟你說過的吧,我加入LAW的時候差不多十六七歲。」
雁響默然看著他。
「那時怎麼也算青春期晚期了,但我對男女有別的定義還是有點模糊。」阮再少說,「直到有第一個人罵我不男不女的時候,我才分清了。」
雁響大半張臉被遮住,但心疼的神色還是從眼睛裡流露出來,阮再少看在眼裡,彎了彎嘴角:「我當時挺生氣的,特意學了抽菸,還學漫畫裡當校霸,不過沒成功,被爺爺拎回去臭罵一頓,你知道嗎?那還是我第一次見爺爺發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