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橋更燥了,但為了送走這尊大佛,他只好踮起腳,攀著謝執肩膀,努力在謝執額頭上印了一下。
謝執這才滿意離開。
於是,第二天清晨,當林橋還帶著困意走下樓梯,便見謝執神采奕奕坐在那裡,對他招手,說:「喬喬,早。」
林橋:「……可以不要早安吻嗎?」
答案當然是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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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A市療養院。
夏已經過去一大半,花園中也基本只剩綠色,但風中還帶了點花香。
花園深處,一坐一立兩人,正是工作人員在推著輪椅帶老人散步。
輪椅上坐著的老人雖年過七十,又大病一場,仍兩道刀眉,目光炯炯有神,看上去風姿不減。
這位老人姓藺,是前幾周才從C市醫院轉出來,慕名來到A市療養院的。
他雖長相威嚴,卻並不難相處,家屬給錢也十分大方。也因此,接任老人專屬看護的小郭同志,一時成為周圍同事羨慕嫉妒的對象。
但沒辦法,畢竟誰讓他們一開始嫌老人凶,選擇把老人推給剛上班不久的小郭呢。
小郭盡心盡力保持勻速前行,忽然見老人抬手示意停下。
「怎麼了,藺老先生?」
藺老先生道:「有人來看我了。」
「啊?」小郭十分茫然地環視一周,又低頭看看工作機,無一收穫。
藺老先生並不意外,只道:「你先回去吧,給我泡一杯茶。」
小郭最終聽從金主的話,將信將疑地走了。
花園裡靜默了一會兒,唯有微風送來遠處花香,藺老先生道:「出來吧,小粥。」
又靜了幾秒,率先出現的是一聲輕嗤,旋即是翻飛的寬大衣擺,與袖中隱約可見的褪色紅繩。
藺老先生目光平靜地看著面前人,也就是從小被丟在國外的長孫,道:「難為你還戴著。有十五年了吧。」
「十三年。」
藺難舟垂眼,撥弄了一下那根紅繩,道:「喬喬當初也給了你。他的家人,一人一根。」
空蕩手腕神經質地抽動一下,藺老先生面上卻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道:「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你應當比我更清楚。」
藺老先生微嘆,接著問:「這麼多年了,你回來,又要做什麼?」
藺難舟用小指勾了一下紅繩,才望向對面人,眸光沉沉道:「拿走我該拿的。」
「他們也是你的家人。」藺老先生看著這個已經長大、羽翼日漸豐滿的長孫,再想想家中不成器的子孫,終於忍不住嘆息。
藺難舟只道:「沒有了。」
「您當初坐視長子死亡,又將我丟在國外時,有想過這一天嗎?」
提到過去時,肺腑間都有種燒灼般的痛,但他的表情依舊是冷靜而漠然的。
藺老先生嘴皮顫了顫,卻沒有辯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