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的失職,我會為此全權負責。」他聲音極沉,像是在賭咒發誓。
可謝執卻只是冷笑一聲,「笑話。你以為,現在你的話還會有什麼可信度嗎?」
懷中人似乎動了一下,他立刻安撫般摸摸林橋脊背,像是安撫一隻生病的貓咪,隨後抬頭,眸光冰冷,「藺難舟,我再說一遍,讓開!」
「不可能。」
那雙黑沉的眼更沉了,藺難舟死死盯著謝執,道:「這裡離醫院只有五分鐘車程。」
「謝執,如果你真的關心他、尊重他,甚至說……愛他,那你就更應該將他送到醫院。」
藺難舟:「你要知道,他現在不清醒,但你不一樣。」
「謝執,帶他,去醫院。」
最後那三個字,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一樣。
不可否認,這話確實讓謝執動搖了。
林橋才剛成年。
雖然這次聯姻是他親口同意的……但,當時情況如何,藺難舟不清楚,他還不清楚嗎?
林橋的未來還有無限的可能。
他應該將林橋帶上這條路嗎?
……
謝執沉默了,他抱著林橋。
可這時,懷中人忽然輕微地動了一下身子,他立刻低頭。
林橋還縮在他懷裡,像是很難受,也像是如夢初醒一般,睜著那雙水霧彌散的眼望他,唇色如水。
雙手還輕輕揪著謝執的領口,他微微張了張嘴。
謝執不由自主放輕了聲音,「怎麼了,喬喬?」
這話一出,藺難舟也安靜下來,兩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林橋身上。
房間裡靜了片刻,林橋像是有點熱一般,一點嫣紅的舌尖壓在齒上,色彩對比鮮明。
他似乎從未有過這樣顏色濃艷的時候。
思緒不由自主逸散了一些,隨後,他聽到了極低的聲音,帶著啞意。
「我想,回家……」
哪怕迷迷糊糊,但林橋也大概明白外界在發生什麼。
理智告訴他此刻最好的選擇應該是去醫院,但他躲在這熟悉的、滿是讓人安心氣息的懷抱中,終於還是忍不住,斷斷續續開口。
房間裡一片寂靜。
謝執輕柔地嗯了一聲,安撫般輕輕拍著林橋的脊背,用外套將人裹嚴實,動作很輕。
林橋沒有反抗。
謝執抬頭,這次眸光冷了不少,他對藺難舟道:「讓開。」
「……」
藺難舟也聽到了。
他看著謝執懷中那人,用力閉了下眼,像是吃痛一般,過了片刻才轉身讓出路。
「二樓走廊盡頭有一扇門,直通花園和地下車庫。」
身後傳來男人略帶疲倦的聲音。
謝執怔了一下,點點頭,對藺難舟道:「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