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趴在簸箕旁懶洋洋打盹,小尾巴在地上掃來掃去,偶爾張嘴打個哈欠,愜意得很。
兩個大簸箕,一點點被裝滿。
衛老頭歇晌醒來,站在堂屋裡打了個噴嚏,桃花聽見聲兒,扭頭對他道:「爹,桌上有煮好的熱水,散了熱的,您倒些來喝。」
家中食用的水都是後山蓄水池裡的山泉水,像昨日下雨放在院子裡接雨水的木桶,裡頭的水都是用燒成熱水洗漱,不會直接喝下肚。
也是前兩日那一場大雨下過後,她才開始燒熱水,不叫爹繼續貪涼喝水缸里的涼水了。
大虎說爹的膝蓋秋冬後便會開始疼,她已經在琢磨下次再去鎮上一趟,尋些暖和的衣裳料子,回頭往爹的冬衣里多塞些棉,做兩件好的過冬衣裳。冬日本就難捱,山腳下更甚,她和大虎還罷,都是年輕人熬得住,可爹上了年紀,何況腿還有傷,可千萬不能凍著。
衛老頭也沒問咋開始燒水喝了,倒是想著日後喝水都要費柴火了,待會兒瞧瞧家中還有多少,下午無事便去山上拾些。
他倒了一碗溫水喝潤潤喉,出來瞧她在收拾菌子,是個仔細活兒。昨兒個收拾金櫻子坐了半日,他腰疼了半宿,這會兒便想躲懶,他去瞅了眼屋檐下的柴垛,又去灶房裡轉了一圈,道:「我去山上逛逛,拾些柴火回來。」
桃花把手頭清理乾淨的菌子丟到簸箕上,彎腰在上頭撥了撥攤平,家裡簸箕不夠了:「家中還有不少柴火呢,爹,您歇歇吧。」
「歇啥,我不累。」衛老頭就是個閒不住的性子,叫他在家干坐著還不如上山去拾柴火呢,「大虎呢,他咋沒在家?」
桃花起身去灶房拿了個筲箕,筲箕比簸箕小許多,放不了多少菌子:「大虎進山套野雞去了,我們在鎮上忘了割肉,他要吃菌菇肉湯,吃完飯便上了山。」
是他兒子能幹出來的事兒,為了那口吃的從不嫌麻煩,衛老頭見她滿屋子找能裝菌子的物件,他們家院子就走路那道鋪了幾塊石板子,旁邊都是黃泥地,收拾乾淨的菌子不能放在上頭,髒得很。
他去堂屋把幾個小背簍拿出來:「回頭我在編幾個簸箕,眼下先將就著用,實在沒地兒放了,就都收拾出來吃了。這玩意兒滿山都是,不咋稀罕,日後再撿便是。」
「那爹空了再編幾個筲箕,小些的,瀝個野菜啥的方便些,大的筲箕煮飯瀝米好使,干別的都不得勁兒。」桃花說。
衛老頭點頭,見小虎趴在院子裡曬太陽,便說去林子裡拾柴火了,不走遠,若是有啥事就大聲喊他,他能聽見。
說罷,他拿了個大背簍,扛著竹耙子便從後院的坡坎上去了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