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母見他風風火火說風就是雨的性子,笑著搖頭:「老大不小了,還跟那娃子似的跳脫,這性子咋相看媳婦啊。」
「三石在相看媳婦啦?」桃花笑問。
「可不是,前頭都相了兩個姑娘了,人家嫌他性子沒長大,跟個娃子似的,不頂事,沒瞧上。」大舅母端了一碟煮好的板栗塞到桃花手裡,叫她自個剝著吃,「前日你大舅在山裡砍柴撿了些板栗回來,個頭不大,但吃著味道不錯,糯糯的,當個零嘴消磨時間。」
二嫂給閨女餵完奶從屋裡出來,衛大虎尋她要了把刀,拎著背簍去院子裡給竹鼠放血,順便支著耳朵聽她們說話。聽到這兒,他扭頭看向大舅母:「啥時候相看兩個了,不就一個嗎?」
「兩個!」大舅母嗨了一聲,「後頭那個別提了,媒婆前腳上門說這事兒,那家人後腳就差兒子來村里打聽情況,咱們村那個孫婆子,是那家大嫂娘家的姑婆,咱家三石啥德行,人孫婆子能不知?那就是個只長身體不長腦子的,天天幹完活就和村里那群娃子到處瘋玩,人家姑娘的哥哥一打聽,好嘛,都沒隔夜,當天媒婆就上門來說這事兒黃了!」
大舅母說起這事兒就氣得很,嘴裡直罵三石:「這麼丟人個事兒,你說你咋能知曉?家裡不得捂得嚴嚴實實,還是你二舅母私下與我說的,不然我還不曉得呢!三石個混帳東西,你二舅也真該狠下來來收拾一頓了,先前我從河邊洗完衣裳回來還看見他和村里一群娃子鬧在一起抽陀螺,狗剩多大他多大?跟個六七歲的娃子都能玩得起勁兒!」
「就這,哪家姑娘能瞎了眼看上他?」
「嫁給他幹啥?一道玩陀螺嗎!」
桃花聽得憋笑不已,但這事兒咋說,不能笑啊,她忍得都快岔氣了。大舅母說話好玩得很,語氣抑揚頓挫的,手頭還愛比劃,只是聽她說話都叫人覺得歡樂。
正忍得難受,二嫂過來了,桃花生怕自己笑出來,忙問二嫂:「怎沒看見大嫂?鴨蛋和鵝蛋呢?」
「大嫂帶著倆小子去地里了,說是給翻翻土。」曹秀紅笑著說,「一大早就扛著鋤頭出了門,估摸著也快回來了。」她從堂屋拿了個筲箕,對婆母道:「小丫吃飽了在屋裡睡覺,我去灶房燒火,您幫著聽聽聲兒,她睡醒了會哭。」
「曉得了,小丫我給留意著。」大舅母拉著桃花的手,不叫她去灶房幫忙,笑她,「家裡人多,哪用得著你去燒火,坐著安心耍罷!」
曹秀紅也笑著對她道:「灶房裡可沒你的位置,你待會兒幫著哄哄我家小丫就行!」說罷拿著筲箕便去了灶房,今日人多,她可有得一番忙活,但她忙得有勁兒,五隻竹鼠,肉可不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