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氏臉上的笑容和伸在半空的手一齊僵住。
啥,他說啥?這雞蛋不是他這個當女婿的拿來孝敬岳父岳母的?是周家那小崽子送給他家的?還有啥野梨?她咋不知曉還有野梨?他個當女婿的把野梨送給周家小子,都不往他們家送?
孫氏張嘴就要問野梨的事兒,衛大虎哪會搭理她,說完這些便背起背簍要走,有外人在他也沒說吃殺豬酒的事兒,看著岳母意有所指道:「您這些日子沒啥大事就別去鎮上了,桃花擔心您老人家呢,山路不好走。」
趙素芬看著女婿的表情,遲疑著點了點頭,想問點啥,大兒媳卻在旁邊探頭探腦著實煩人,這是還惦記女婿背簍里的雞蛋呢。她皺了皺眉,點頭:「我知曉了,你回去叫桃花放心便是。」
衛大虎點頭,他連院子都沒進,趙素芬也沒叫他進去坐,只道:「家裡有啥自個留著吃,叫桃花別老惦記著我和狗子。」
衛大虎笑道:「不是啥稀罕物,滿山都是,隨手撿了些,您別嫌棄就好。前日我在山裡給她摘了些拐棗,她還惦記狗子愛吃,下山又摘了毛桃子,當時沒帶背簍,不然得摘些回家,今兒也能拿來給狗子甜甜嘴兒。」
趙素芬便笑道:「你可叫她少操些心吧,念著狗子幹啥,他不缺吃的!你倆好好的就行,親家公身體還康健吧?」
「都好呢。」衛大虎說完看了眼時辰,不早了,他還得去鎮上買磚頭,「我還得去一趟鎮上,那就這樣,您在家照顧好自個身子,我先走了。」
「行,你且自去忙。」趙素芬把他送老遠,直到再看不見女婿高大的背影,這才轉身回去。
進了院子,瞧見大兒媳抓了把栗子偷偷塞進兜里,這番偷摸做派把她膈應夠嗆,且不說栗子是生的,便是煮熟了,她也不至於藏著掖著不給家裡人吃,她這行為擱別人家裡頭,吃婆母一頓訓都是輕的!
但經了上次一事,她和錢廚子感情也淡了,更不再慣著兩個兒媳,要吃飯就去灶房裡幫忙,躲在屋子裡偷懶那就別上桌,甭管咋鬧死皮賴臉都沒用,不做事就是沒飯吃。對那個榆木腦袋的二兒媳,她更是沒啥好臉色,她但凡敢開口說她家狗子一句,她直接上手抽嘴,聽見一次打一次,誰攔都沒用。
這般鬧了幾場,錢家立馬消停不少。
但趙素芬知曉這都是表面平靜罷了,一旦涉及到家中的房子田產等問題,兩個繼子立馬跟護崽母雞似的叫嚷起來,只要錢廚子一死,這個家立馬就會四分五裂,指不定那時得鬧成啥樣。
衛大虎一路再沒有停歇,他到鎮上後雷打不動先去吃了兩碗素麵,吃完後又尋老闆要了碗麵湯。麵攤老闆記得他的臉,很爽快地給他舀了好大一碗滾熱的大骨湯,曉得這是個闊氣的客人,付錢時會多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