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倆便這般交替著扛糧食,足足一夜,直到後頭天都大亮了,太陽已經掛在了半空,這曾經放了三萬多斤糧食的空地才徹底被搬空。
近兩百袋糧,他們父子倆往返了一夜又一個早上,才徹底把幾萬斤的糧食搬到了老屋院子裡。
是的,只是院子裡,要不說人手不夠呢,他們只想著早些把糧食往深山裡運,都趕著時間呢,咋可能一趟趟直接搬去地窖,都沒人守著地窖門口,每次搬挪石頭都要費老大勁兒,累人不是。
萬幸的是,深山裡除了野獸,便再無一人。
他們運氣很好,這一晚也沒遇到啥意外,更沒野豬跑到老屋院子裡去拱糧食,父子倆舉著發軟的胳膊扛著最後一袋糧食回到老屋時,看見的便是堆在院裡滿滿當當的糧袋子。
三萬多斤,能煮出奶白奶白米湯的金貴大米!
衛大虎買糧食的時候都沒考慮過粗糧,那玩意兒是便宜,但他懷揣三十兩銀子,明知可以買幾萬斤糧,咋可能會退而求其次去買啥粗糧,他又不是買不起大米!
日後,他可以一頓吃三斤米,裡頭不摻一點豆子,他再也不用吃雜糧豆飯了。
豆飯吃多了蹲茅坑都費勁兒。
衛大虎難得累趴,他一屁股坐在糧袋上,背靠著後頭的堅硬中帶著幾份柔軟的糧食袋子,上下左右都是糧,他整個人被吃不完的大米包圍,吹著山間的風,任由陽光灑在自己臉上。
「真滿足啊。」他嘆息道。
從此以後,他便是一頓吃三斤米,一天吃三頓,一天也就造九斤。他爹老了胃口沒他那般好,那就一頓吃兩斤罷,一天吃三頓,也就是六斤,媳婦小鳥胃,一頓怕是連一斤都吃不下,但也算個一斤,一天吃三頓,也就是三斤,九斤加上六斤再加上三斤……
衛大虎掰著手指頭一通算,六斤加三斤便是九斤,兩個九斤,他算了一腦門大汗總算是算明白了,十八斤!
他們家日後一天吃個十八斤大米,若是肚子餓了再加個餐,就算個整數二十斤。一日消耗二十斤,那麼三萬六千斤便是……手指頭不夠數了,加上腳趾也不夠,衛大虎算煩了不算了,反正敞開肚皮能吃好幾年!
今年的新穀子便是放個兩三年,只要貯存得當,不受潮不發霉,頂多後兩年味道差了些。到時也不知外頭是個啥光景,他還得繼續打獵賺錢,時不時去外頭瞅瞅,若有機會,再買些糧食回來,這般邊消耗邊存糧,後頭就是打起仗來,他家也餓不著肚子了。
衛大虎想到此,雙臂展開往後一躺,這輩子頭一遭體會躺在糧食上睡覺的感覺,真是叫人心曠神怡啊。
吃不完,真的吃不完。
他眯著眼仰躺在米袋上,不過幾個呼吸間便鼾聲大響,這一夜屬實是累著了。
衛老頭也沒打擾他,他沒在院子裡睡覺,而是去屋裡躺了會兒。別說,到底是上了年紀,只來回扛了幾次他便有些受不住了,哪兒像他兒子,一個人扛著六百斤的糧食來回往返數十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