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忍著,因為只要他敢還手,周二毛就會威脅他,要把他趕出村。
家中沒有長輩,沒人會給他出頭,他一個死了爹沒了娘的孩子,在村里能安生過日子,依靠的便是族人那點微不足道的庇護,他不敢反抗一點。
想到這些,桃花一顆心仿佛被刀子割了那般疼,眼睛止不住滾下來。
「咋了這是,河邊不冷啊,趕緊回家收拾收拾,咱一道去杏花村接娘和狗子。」衛大虎見他們姐弟二人,一個低垂著腦袋,一個側身望著河面,他耳朵多靈敏啊,一聽就曉得姐弟倆在流眼淚。他心裡也怪不得勁兒了,便是曉得滿倉在村里日子不好過,這不是沒親眼見著麼,連幾個小娃子都敢這般欺負他,難道還指望村裡的大人能多講理不成?真講理就會把娃子教好了。
他上前摟著滿倉的小身板,又去把背對著他的媳婦撈起來,看著他倆笑道:「你們姐弟可真不愧是一個娘生的,咋都喜歡偷偷掉眼淚呢?咱有啥話不能敞開了說,心裡頭憋著幹啥?媳婦你就說,你想滿倉了,滿倉你也說,你想姐姐了,多簡單個事兒是吧?憋著幹啥呢,說出來讓對方知曉,可都別哭喪著個臉了,都笑一笑啊,乖。」他是逗完媳婦,又扭頭逗大舅子,就見不得媳婦流眼淚,以前的事兒都過去了,咱也改變不了,日後好好的就行,心疼弟弟,咱就對他好些,擔心周家村的人欺負他,這不是有他在嘛,別說一個村長,便是整個周家村的人把他惹毛了,他啥事干不出來?正經年生,他許是還有些顧忌,眼下這世道越亂,對他而言越沒有妨礙,儘管來惹他試試。
他現在還有些期待周二毛回家搖人呢,但凡今兒有人來他跟前找不自在,他不介意當場叫他們曉得啥叫惹誰都別惹獵戶,他們一群扛鋤頭的泥腿子,和他一個拿刀舉弓給野豬放血的獵戶硬剛,怕不是嫌命太長!
「好了,都把眼淚抹抹,滿倉趕緊回家換身衣裳,咱一道去杏花村接娘和弟弟,一道去姐姐家吃殺豬酒啊。」衛大虎伸手把媳婦臉上的淚抹掉,又拍了拍滿倉的後背。
桃花有些不好意思,側首把臉上的淚全部抹去,再扭頭時臉上只剩笑容,她看著滿倉,笑著道:「對,對,聽你姐夫的,咱回家換身乾淨厚實的衣裳,你姐夫家在山下,夜裡會冷,得穿厚實些。咱一道去杏花村接娘和狗子,你姐夫說留你們住一宿,明兒吃了夕食再送你們回來。」
滿倉迷迷瞪瞪被他們推著往前走,見姐夫拎著裝螺螄的小木桶,他手裡被姐姐塞了一個毛茸茸的毛桃子,一路被推著回了家。
經過村里時,不少人都看見了桃花和衛大虎,認出他們夫妻的便站在不遠處嘀咕,這畫面桃花每回去村里時也能看見,實在難以撥動心弦,她也不曉得自己有啥可叫人家嘀咕的,走哪兒都要被說嘴一番。懶得搭理,一路走到周家,滿倉把門打開後,她拎著籃子率先進了屋,那模樣熟得就跟自己家似的,半點不帶陌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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