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是前頭那位的娘家親兄,我估摸著鄭家那頭今日也要來人,他是在平安鎮出的事兒, 鄭家不可能不知道。」衛大虎低聲和爹說道:「而且這人一死, 仗著王家人也在, 錢家兄弟肯定會說分家的事兒, 我觀那錢琴兒的行事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岳母身份尷尬,雖是正兒八經抬進門的,但前頭兩個繼子到底是年歲不小了,岳母進門時錢大郎連兒子都生了,心裡咋可能沒想法?娘便是生了狗子,分家這事兒上怕是也占不到啥好處。」
畢竟狗子還小,人都說七歲定根,鄉下娃子過了七歲這個坎才能長成,幾歲的娃子夭折的多了去了,像一些根深葉茂的大族,只要過了七歲生辰的娃子才給上族譜,七歲之前夭折的娃子甚至都不能埋進祖墳,就是這麼回事兒。
眼下錢廚子一死,錢家兄弟咋可能再讓一個繼母壓在他們頭上拉屎拉尿,誰不想當家做主啊?他們便是能容岳母在錢家住著,那也是要她縮著脖子彎著腰在他們手底下討生活。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親兒子還是個奶娃子,半點不頂事,岳母拿啥在錢家安身立命,她後娘的身份?
她在錢家兄弟手底下過活,怕是得被兩個繼子磋磨死。
錢二郎也就罷了,錢大郎可不是啥好性人,這人可是陰著壞的主兒。衛大虎把形勢看得明明白白,錢廚子一死,錢家立馬就得散。
當然這事兒也不是說岳母就只能當那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了。
桃花若是沒嫁給他,還真說不定就是這麼個結局,但誰讓桃花眼光好看上了自己?衛大虎得意的想,他咋可能看著岳母和狗子被錢家兄弟聯合王家鄭家隨意揉捏擺弄欺負?
他稍微動下腦子就曉得錢廚子死的有多蹊蹺,說沒個內情誰相信啊?尤其錢家那個正兒八經的親閨女這會兒還沒回來,她老子去吃她的喜酒,結果吃出一場白事來,結果她倒好,爹都拉回來一宿了,這人還沒回來,這不是個缺心眼,便是心裡有鬼。
衛老頭也是這般想的,今兒來弔唁的人多,院子裡人來人往的,父子倆也不好多說,便道:「你岳母娘家也沒人,生了倆兒子,一個還在周家村,半大小子啥也幹不了,眼下就只能指望你這個女婿了。回頭若是有需要,往家裡那頭支個信兒,我把你大哥二哥給一道叫過來壯聲勢,錢家兩個兄弟,他們那邊還有岳家,再加上王家人和鄭家人,他們人多聲勢大,你岳母這頭勢小,怕是會吃虧。」
鄉下人分家,別看只有那麼一分三畝地和幾間茅草屋,親兄弟都為此能打得頭破血流。錢廚子有把子做席的手藝,家中也有祖輩傳出來的田產,家中日子雖過得也不咋富裕,但比村里那些個勒緊褲腰帶過活的人家好過太多。這日子越是好過,反而越不好分,人人都想多得一分,好繼續維持如今吃穿不愁的日子。
而親家和狗子的存在無異於虎口奪食,錢家兩兄弟若是對狗子這個親兄弟有些手足情,這家都還好分。但就他們兄弟表現出來的樣子,怕是恨不得狗子就沒存在過,咋可能把家產分給他?鄉下人甭管幹個啥都得人多壯聲勢,衛老頭的意思,等錢廚子一下葬,錢家怕是就得鬧起來,親家沒啥人可以叫,大虎這個當女婿的就得把場子撐起來,人少就喊上他大哥二哥,再不行把二牛也叫上,都是牛高馬大的年輕漢子們,甭管會不會幹起來,起碼咱氣勢上不能比人家弱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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