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雪踢到半熄的火堆里,待連一絲火星子都消弭在雪水中,他抓了把雪搓了搓手掌心。拿出這回特意帶在身上的麻袋,從裡頭拿出一根麻繩,慢悠悠系了個結,一邊走一邊甩。離羊群越近,也有那麼兩頭羊警惕地離他遠了些,但更多的還是在低頭拱著雪地尋草的蠢羊。
「咻——」
一道破空聲後,一頭落單的羊被套住脖子,生命遭受到威脅,這頭遲鈍的羊終於開始掙扎。但它那點力道咋能跟心懷不軌的臭獵戶掰腕子,就跟那拔河似的,羊越掙扎,蹄子在雪地里刨得再厲害,都逃不過被薅羊毛的結局。
衛大虎掏出一把鋒利的刀,它掙扎一下,他便朝著它腦殼砸一拳,砸到它暈乎乖順為止,這才踩著麻繩,愉快地從它身上割羊毛。是真割啊,一刀下去,便是老厚一層毛,他稀罕的很,一根都捨不得丟,擱一刀便往麻袋裡塞一把,一刀,一把,直到把這頭羊割得光禿禿,他才把它脖子上的繩子取下來。
如法炮製,繼續套羊,繼續割羊毛。
一套,一割,等麻袋裡被塞滿了髒兮兮的厚實羊毛,他尤不滿足,腳伸進去踩了又踩,愣是又給他踩出兩頭羊毛的空隙來。
待這場慘無羊道的割羊毛行為宣告結束時,羊群里已不知不覺混進去好多禿毛羊。
是的,這些被薅了毛的羊他已經瞧不上了,他要帶下山的羊,身上咋能沒羊毛?麻袋裝不上了,那便回家再擱唄。
這回他精挑細選了兩頭毛最厚實肥碩的羊,這兩頭不再是「待宰羊羔」,和這個臭不要臉的獵戶搏鬥許久,腦子都被錘出了血,才被不情不願制服。
衛大虎把麻繩系在它們的羊角上,牽著它們離開了這處它們生活了不知多少年的地界。
離開故土,等待它們的將會是什麼?
臭獵戶心說,當然是被薅羊毛和進鍋子。
進山沒發生啥危險,出來倒是險象環生,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牽著兩頭羊,擱哪頭狼不惦記?為了保護自己的鍋子夠新鮮,沒有粘上狼味兒,衛大虎使上了自己帶了一路的大弓。
一人兩羊,面對五六頭狼,在箭矢用完後,衛大虎握著刀上前和頭狼殊死搏鬥一番。最終以獵戶腰間多了六張狼皮,身上多了幾道傷口,結束了這場人與狼的「搏羊」爭鬥。
勝利的人類牽著兩頭羊離開,留下滿地殘骸和混亂血跡。
許久許久後,一群野獸從樹後露出腦袋,邁著四肢小心翼翼走到狼屍身邊,張開大口,猙獰利齒狠狠撕咬著它們的血肉。
弱肉強食的動物世界,偶爾也能撿個漏。
……
衛大虎沒回老屋,徑直牽著羊下了山。
山路難行,羊被狼嚇著了,也不咋聽話,走得慢,一路走一路扒拉草吃。身上受了傷,心裡又惦記媳婦和爹,衛大虎這會兒心情很是不好,對著它們腦袋幾拳頭下去,拽著繩子幾乎是拖拽著吧它們拖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