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男一女一少。
男子身材矮壯,他的身軀被厚雪覆蓋,遠遠望去,就像後山鼓起的墳包。在他身旁,躺著一對兒母子,小娃的手腕軟趴趴地墜在板車外,銀鈴鐺一路走一路響,好似道士手中搖晃的招魂鈴。
三張青白僵硬的臉,就這般毫無遮擋的暴露在朱家人面前。
…
就在半盞茶之前,這個高大的漢子駕他們家的驢車敲門,當時朱家剛吃了夕食,朱家老兩口盤在炕上取暖,這叫啥地龍的玩意兒還是當初翻建新屋時他們兒子特意要求工人修的,他們老兩口哪裡懂這鎮上富貴老爺才能享受的好東西,當時也不敢阻攔,自從他們兒子從外頭闖蕩回來後,家裡就是他說了算了。
結果這冬天一到,好麼,他們可算是體會到這玩意兒的好處了,人坐在真是半點不冷。
住在兒子建的闊氣磚瓦房,坐在兒子讓修的土坑上,老兩一邊數著這些日子村里人送上門的東西,自然便惦記上在外頭辛苦奔波的兒子。
朱老漢說:「王老漢年輕時和我有過過節,前頭他叫他家大兒往咱家送了不少雞蛋,蛋你收了,但這事兒你就當不曉得,回頭別和老大說,他家那兩頭豬,外頭是啥價,就收啥價。」
朱婆子一口老牙咔嚓咔嚓嚼著乾果,殼子滿地扔,聞言撇嘴:「我也不喜他家那老顛婆,以前還在山裡和我搶過柴火,你當他們老兩口咋不敢親自上門,不就是怕我下他們老臉?以為支大兒來就成,呸!美得他們!還外頭啥價就給他們啥價,憑啥?回頭等老大回來和他說說,找個藉口別上他家收豬,我倒要看看他家能咋整!」
朱老漢朝她豎起一個大拇指,笑得露出一口大黃牙:「還是你這老婆子有主意,他們拉不下老臉,嘿,我偏要他們親自上門來求我。老大說啥時候回來沒?這眼看著快過年了……」
「你急啥,老大是有大本事的人,你當他和村里那些漢子似的,一到冬日就窩在家中?」朱婆子換了個坐姿,懶洋洋道:「窩囊廢才縮在村里,有本事的人自然都在外頭奔波,就是辛苦我兒了。」
正說著,他家的大門被敲響,老兩口也沒管,自有兒媳去開門。他們以為又是村里人上門送東西,結果等來的卻是朱屠夫的婆娘踉蹌的腳步聲:「爹,娘,老大的驢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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