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石找到舉著鋤頭的吳老大,趁著他沒反應過來,抬腳踹在他後腰上:「你奶奶的,當著你爺爺的面就想使壞!」
吳老大踉蹌兩下剛站穩,一個碩大的拳頭便迎面砸來,疼得他嗷嗚出聲,感覺鼻子都被砸爛了,張口就罵:「草|你|娘的!」
「嘴巴給老子放乾淨點!」陳二牛指著他罵了一句,此時有兩個面容漆黑的年輕漢子舉著扁擔朝他砸來,他徑直抬手接住,虎口的陣痛讓他咬緊了牙齦,這兩人顯然不是吳老大這樣的草包,這力氣,沒耕個十年八載的田哪能煉出來啊。
「是不是男人,居然搞偷襲。」他也不是好欺負的,驟然攥緊扁擔,猛地一拉一撞,那黑漢一個沒防備胸口被扁擔杵個正著,疼得他彎下腰嘶嘶倒抽冷氣。
陳二牛還沒來得及得意,又是好幾個漢子朝他撲過來,一下把他壓到了地上,數不清的拳頭砸在身上,給他打得火氣上來了,拳頭砰砰往人臉上砸,也不管誰,只要不是自己人,那就全是敵人。
陳大舅和衛老頭也在和陳家的姻親們干架,誰都不認識誰,逮著人就是一通打,吳家打他們,他們打吳家,衛老頭這個瘸子看起來最好欺負,但朝他來的下場最慘,敢沖他使鐮刀揮斧頭的,最後傷口都會落在自己身上。
和陳三石他們這群血氣旺盛的年輕人不同,他們往死里打還不要命,動靜鬧得大,看著便叫人心肝膽顫。老頭們要克制些,打得比較溫和,譬如直接搶了對面的扁擔和別人的武器互毆。
只有陳二舅那個一心要給閨女出氣的不同,他這會兒已經穿越了人群,成功摸到吳老頭的衣角,赤紅著眼一個猛子撲上去騎在他身上,壓著他在地上猛揍。
「我的牙!」吳老漢觸不及防被撲個正著,兩拳落在臉上,立馬感覺口腔里有啥硬硬的,混著血唾沫吐出來,才發現是他那顆金貴的鑲金牙。
他頓時怒了,雙手猛地掐住陳老二的脖子,不知哪兒來的力氣,猛地一翻身把他壓在地上,張著漏風的嘴罵道:「你他娘|的陳老二,老子要殺了你!!」
「誰殺誰還不定!」陳二舅一臉鼻青眼腫,手掌撐著他的下巴,手動幫他閉嘴,在地上掙扎了半晌,再次占據高位騎在他顫動的肥肉上,他冷著眼,衝著底下那人反手就是一巴掌。
啪一聲,特響亮。
漢子家揮拳打臉,和扇巴掌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意思,他現在就是在故意侮辱吳老漢。
一個又一個巴掌甩在他那張肥碩的臉上。
漢子家打架沉默無聲,只有拳拳到肉,婆娘家那頭卻是又打又罵,啥話髒罵啥,問候你十八輩祖宗的同時還不忘揪著你頭髮抓臉,動靜大得很。
混亂的群毆,正好遮掩了陳二舅的聲音,他扇一巴掌,就低聲說一句:「叫你不教好兒子。」
啪!
「養了個腌臢玩意兒出來禍害人。」
啪!
「你兒子死了,我閨女卻好生生活著,她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