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被狗屎運眷顧的某人貓著腰小跑上前,離隧道出口越來越近,耳邊那隱隱約約的哭聲也越來越清晰。
這哭聲就像痛苦到極致時喉間溢出的呻.吟,時斷時續,有氣無力,而且還不是一道聲音,是無數哭聲合為一體,此起彼伏,像十八層地獄中的惡鬼一齊吟唱,有一種令人膽寒的詭異感。
謝涼宸握緊了無相傘,走出隧道的一瞬間,整個地宮的構造幾乎明晃晃地展示在眼前——
這裡果然是一座監獄。
眼前沒有一絲光亮,如鬼城一般幽暗潮濕,地上一片烏黑,就像血跡干透之後又鋪上一層再曬乾,鼻腔內滿是刺鼻的腥氣,整座地宮就像被鮮血泡浸過一般那樣腥濃,謝涼宸只是淺淺一聞就起了生理反應,一股涼意竄上脊背,冷到骨子裡,讓人有種想要乾嘔的衝動。
地宮內沒有壁燈,高牆上僅有兩個光孔透著光,謝涼宸順著慘澹的光芒仔細一瞧,雖然已經以前做好了心理準備,但還是忍不住一陣心驚——
高高的柵欄里,一群穿著破爛的男男女女蜷縮在角落。
準確來說,謝涼宸甚至都分不出他們的性別,個個都是蓬頭垢面,面無血色,身體白得幾乎像紙,皮膚都透明得能夠看到青色的血管。他們周身纏繞著繃帶,大腿上、脖頸上、小臂上都緊緊地纏著繃帶,上面滿是血污,褐色的,鮮紅的,分不出血漬的新舊。
那種絕望的嗚咽就是從他們嘴裡發出來的,隨著呼吸的起伏而哭泣著,就好像每呼吸一下都會給身體帶來無盡的痛苦。
謝涼宸震驚地看著這一切,一時間愣在那里,握著無相傘的手一松,「咣當」一聲掉在地上,在空蕩的地宮內發出了一聲巨響。
角落裡的血司們睜開了眼睛,望向了隧道洞口站著的那襲小小身影,空洞的眼窩中射出探究的目光,齊齊打在謝涼宸身上。
就像被一群喪屍鎖定了一般,謝涼宸被看得渾身有些發顫。
無相傘掉在地上,地宮之中回音陣陣,氣氛森然。空氣凝滯下來,猶如冰涼沉重的液體懸浮在地宮上空,壓得謝涼宸呼吸不過來。
許久,有個嘶啞虛弱的聲音吐出一句:「新來的?」
謝涼宸愣在那里,只聽得耳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桀桀,許久沒有新人了。」
「這麼瘦弱,魔尊吸兩口便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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