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銀被謝涼宸緊緊擁住,這一刻, 他心頭的防線徹底崩潰。
她身上炙熱的體溫將自己外袍上的白雪盡數融化,整顆心就像被溫泉包裹住一般暖洋洋的。
他不得不得承認, 他其實真的很享受這樣緊密的擁抱,甚至已經期待了很久, 沒有謝涼宸在身邊的這些天, 桑銀就像臨近枯死的小樹, 迫切得等待著甘霖的潤澤。如今被謝涼宸用力一抱,他就像喝飽了甘露似的那樣暢快, 所有的不安和空虛都消失殆盡, 心房被脹脹的甜蜜填滿。
桑銀甚至在想,如果在大雪中在多站一會兒, 宸兒會不會更心疼他一點, 抱得更緊一些?
不知道就這樣抱了多久, 直到桑銀覺得喘不上氣,用氣音在謝涼宸耳畔輕輕說:「宸兒乖,先吃饅頭吧,不然就要涼了。」
謝涼宸緊緊擁著桑銀, 直到確認桑銀的身體已經慢慢暖起來,她才鬆開了懷抱。
謝涼宸心疼地握住桑銀的雙手,看著他被凍得白裡透紅的指節, 又憐愛地搓了搓,說:
「師尊, 那你答應我,下次想找宸兒就直接敲門,不能在門外傻站著了,好不好?」
桑銀有些不自然地低了低頭,聲音低低的:「好。」
謝涼宸這才喜笑顏開,鬆開了他的雙手,轉身去拿桌上的兔子饅頭。
桑銀也順勢靠過去,溫聲囑咐道:「右邊那三隻耳朵垂下來的是甜餡的,宸兒可以試一試。」
謝涼宸剛好沒吃早餐,本來想大快朵頤一番,可是捧起蒸籠裏白白嫩嫩的小兔子的時候,她又猶豫了。
做得這麼可愛,讓她怎麼下嘴?
謝涼宸無端地又想起了魔域地宮裡的黑兔子們,和師尊的兔子饅頭十分神似,個個都生得肥嘟嘟的,甚是可愛。
不知為何,謝涼宸總覺得桑銀整個人就是一隻小兔子,如果說桑無歇是嗜血的黑兔子,那桑銀就是人畜無害的白兔子。黑白兩面,完全說不上涇渭分明,而是可愛地融合在一起,的那一面不夠徹底,善的另一面亦然,豎起耳朵要咬人,咬下去也只不過一個淺淺的牙印。
謝涼宸捧著兔子饅頭入了神,桑銀看著她遲遲不下嘴,心頭升起幾分不安:
「宸兒是不喜歡?」
謝涼宸最怕師尊覺得她不喜歡,趕緊解釋道:「怎麼可能不喜歡,只是這些兔子太像你了,我有點下不去口。」
桑銀似乎是沒想到謝涼宸會說出這些兔子像自己的這句話,一時間腦袋混沌,竟是自言自語道:
「宸兒連吾都已經嘗過了,饅頭又有何……」
話還沒說完,謝涼宸就震驚了:「師尊說什麼?」
桑銀立刻回過神來,整個人一個激靈,連忙慌張擺手:「沒有!吾的意思是……宸兒從小……從小就吃吾的饅頭長大,如今只不過換了個兔子模樣,有什麼下不去口的……」
謝涼宸感覺那裡不對,但是沒有去細想,只得低下頭輕輕抿了小兔子粉嘟嘟的耳朵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