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移淺淺呼出一口白煙,掃了一眼桑銀案上的花瓣和研缽,唇角輕揚:「自然是想你了。」
桑銀早已熟悉沈雲移這輕佻的語氣,不置可否,只是微微笑了一聲便回去繼續搗汁。
沈雲移站在門邊拂乾淨肩頭的雪,然後走到了桑銀身邊,坐了下來,探頭明知故問道:
「阿銀這是在做什麼?」
桑銀一下一下地輕輕搗著花瓣,輕聲道:「吾在給宸兒做胭脂,宸兒長大了,自然也該梳妝打扮起來。」
沈雲移挑逗道:「做好可給我一份?」
「你要胭脂做什麼?」桑銀看向他,「胡鬧。」
「開玩笑的,」沈雲移將手肘撐在案上,注視著桑銀認真的側臉,終於準備進入正題,「阿銀,最近你可感覺到丹田內魔種有何異動?」
桑銀手中動作一頓,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問,但還是誠實回答道:「說來,吾確實已經好久沒有感覺到魔種有什麼騷動了,簡直就像消失了一樣,安穩得很。」
沈雲移心中一繃。
「真的沒有絲毫動靜了嗎?」他追問。
桑銀不知道沈雲移為什麼突然關心自己的魔種,只是點了點頭:「這樣不好嗎?」
沈雲移心底不詳的猜測幾乎湧上腦海,他再也等不了一分一秒,直接拽過桑銀的手腕,桑銀一驚,手中的研杵落在研缽中,發出清脆的一聲響。
「雲移,你這是做什麼?」桑銀驚道。
「別動,讓我把把脈。」沈雲移強硬地按著桑銀的手腕,兩指覆在他脈絡上,將真氣輸入進去。
桑銀雖然疑惑,但是還是沒有反抗,任由沈雲移給自己把脈。
沈雲移操控著那一絲真氣在桑銀體內遊走。
真氣所過之處沒有絲毫阻滯,沒有半點污垢,桑銀的經脈就像萬古雪峰之間的溝壑,一片清澄,純淨得就像未開化的上古河床。
魔種不僅消失了,簡直就像是從未來過,桑銀的每一根經脈都已經沒有了魔氣!
沈雲移將真氣收回來,兩指顫抖地離開了桑銀的手腕。
「雲移,怎麼了?吾見你臉色煞白,是吾身體有什麼大問題了嗎?」桑銀有些擔憂地皺眉詢問。
沈雲移逼著自己說出了違心的話:「不,一切都很好。」
若是現在就告訴桑銀他體內的魔種不見了,桑銀肯定會掘地三尺找到原因,到時候若是發現魔種在謝涼宸身上,情況還不知會如何發展,到時候局勢只會更亂。
「那魔種現在如何了?」桑銀追問道。
「魔種很平靜,許是沉睡了吧。」沈雲移強忍著心頭的不安,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變得更自然。
桑銀從來不懷疑沈雲移話語的真實性,便全部相信了,笑道:「真是好兆頭啊,這魔種在吾體內為非作歹這麼久,總算是消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