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亭泛也終於理解了段景山的那句話:段家從不參與政治,可也沒說過會助紂為虐,淪為賣國賊!
這一刻,段亭泛忽然覺得父親老了許多,他深陷的眉眼長滿了皺紋,其實在這場戰火中,沒有一個人能獨善其身。
現在,這件事情還沒有結束,日本人並不會善罷甘休,以後段家在上海的路只會更難走。
身而為人,更多的是無能為力...
另一邊宋茹的大門敞開,站在門外的單行愁眉苦臉,實在不知道如何是好。
季雲漫從單行手裡接過已經涼透了的晚飯道:「單叔,譚大夫呢?」
單行看向門口的日本兵,眼角沉了幾分:「對不起,三少奶奶,他們不讓我出去。」
季雲漫低下頭,她早該想到日本人在還沒有查清楚事情真相之前是不會讓段家與外界有聯繫的。
只怕段景山的病情要耽誤了...
她輕聲道:「沒事,單叔,您也忙了一天了,我給大嫂端進去,您先下去好好休息,有事兒我再找您。」
「老爺昏迷不醒,我也睡不著,我還是去他房間裡守著,免得他醒來看不見我。」單行點點頭,轉身離開。
自從回到家裡來,宋茹就像一個雕塑一樣坐在房間裡,不說話也不吃飯,單行前後勸了幾次,把飯菜熱了又熱也無濟於事。
窗外的燈光撒在宋茹的臉上,輪廓好似一瞬間清瘦了許多,眼裡沒了光,更多的是空洞的冥想。
「大嫂!」季雲漫端了張椅子坐在了宋茹的身邊,然後笑著說:「今天這個排骨是單叔頓了三個小時才出鍋的,你嘗嘗味道怎麼樣?」
......
見她不說話,季雲漫只好又說:「一會兒吃完飯我陪你去看看父親好不好?他見到你,一定會很開心的。」
宋茹依舊發著愣,沒有說話。
季雲漫看著她,心裡很難受,現在宋茹簡直和之前的宋茹判若兩人,她不知道該如何勸她,只知道她不能這樣把自己憋壞。
她深思了半刻,道:「我剛剛嫁到段家的時候,你告訴過我,女人要麼生得好,要麼嫁得好,說女人這輩子都不應該靠著一個男人過日子,要過出自己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