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姝抿了抿唇,剛提起腳尖邁出一步,被身後一道猝不及防的肅穆嗓音叫住。
「小督主。」
*
東宮。
磅礴恢宏的大殿正是窗欞大開,暖白的光亮映射而入,正是搖曳著翡麗光暈。
劉德全一路逼仄踩著地磚上的殘燈暖影碎步入內,最後止在了那紫檀木長桌案前。
只見那身著雪白錦袍的男子正一絲不苟凝著桌案上的宣紙,而白皙如玉的長指間正握著一筆狼毫。
「殿下,」
劉德全一甩淨鞭,稟道:「不出您所料,那姑娘一下馬車便跑了。眼線來報,最後人停在了東廠大門。」
姜宴卿手下鐵畫銀鉤的動作未停,半刻,雲淡風輕「嗯」了一聲,又問:「這一路,沒有別家的狗?」
「回殿下的話,馬車出了東宮之後,便一直跟著幾只蒼蠅,待那姑娘跑了之後,盡數處理乾淨了。」
姜宴卿慢條斯理執筆蘸了幾點墨汁,淡聲道:「退下吧。」
晌久,白面老宦官卻是杵著沒動,姜宴卿冷眸未便,仍是頓在案桌宣紙上,清沉道。
「你還有話說?」
「殿下,」劉德全面容苦澀,「老奴確實有一話……」
見太子面色無異,劉德全繼續道:「老奴只是有些不明白,殿下在詭譎之下撥動這朝局多年,為何在今時將自己置在了明面上來?」
「雖如此,也是為了引出西廠背後之人,可殿下您英明神武、弄權有術,定能有別的更好的辦法。如此暴露……」
劉德全怯怯打量一眼,索性壯著膽子一口氣說完,「如此暴露,那東廠倒是可置身事外一陣子了……」
東廠!
說到此處,劉德全幡然大悟,那東廠提督而今已不是叱吒風雲的殷不雪,而是他那柔弱不堪的弟弟——殷姝!
殿下此即站至明面上來,莫非是……
劉德全被自己那念頭驚得眼皮直跳,莫非便是為了護那殷姝?!
「想到什麼了?」
正思緒奔騰翻湧,聞自家主子這涼薄氳著陰寒的聲線,劉德全備覺惶恐,迅疾叩跪貼地。
「老奴愚鈍!」
「呵,」姜宴卿鳳眸微挑,輕聲道,「孤看你可是聰明得很啊。」
「殿下恕罪啊!」
劉德全頭埋得更低,額上的冷汗已聚成了珠。
姜宴卿置了手上的狼毫,一雙幽眸掠及匍匐在地上的老太監,「起來。孤有事交給你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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