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屋再說。」
嬤嬤的語氣冷硬,少女抿了抿唇,踩著疾步跟在婦人的身後。
一路心仿都提著走,隨著腳步不斷蹁躚的衣擺拂在地磚旁的枝葉上,發出悉索的碎響。
待「吱呀」一聲掩上門,廣深的殿內氳著些甜香,暖白的光影自鏤空窗欞投進,映射在少女單薄的身軀上。
「嬤嬤。」殷姝底氣不足,可憐巴巴又喚了一聲。
卻見婦人沉沉掃過一眼,並沒說話,而是又將居室內所有的窗牖盡數掩得嚴嚴實實。
適才敞亮的屋子籠上暗沉的陰翳,這些應當是徹底安全了。殷姝上前幾步,卻見婦人還搖了搖頭,轉而將人拉到了隔斷之後。
「小督主,」吳嬤嬤吸了口氣,「你受驚了。」
婦人竭力讓自己看起來冷硬肅穆些,可眼神里還是掩不住對少女的心疼。
她移開眼,不敢再看著少女那盈盈顧盼流離的眸。
「是我錯了,嬤嬤。」
殷姝沒忍住一委屈,鼻頭有些酸澀,「我不該亂跑,可我昨夜在雪月間——」
話還沒說出口,卻被婦人及時掩住了唇,「小督主往後還是切莫再提已逝去之人。」
婦人眼裡含著的是極少流露出的肅穆冷凝,殷姝愣了愣,明澈泠泠的眼裡漸漸絮上一團水霧。
她想問為什麼,亦想問哥哥到底要出京去做什麼?
可她想,縱使問了,嬤嬤也不會告訴她。
少女將心中泛涌的澀意掩了下去,乖乖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嬤嬤。」
說罷,她抬起柔軟的指微微一勾前襟的系帶,將斗篷卸了下去。
吳嬤嬤上前接過,眸光再次停在少女初具嬌嫵的身段上,沒了素絹的裹纏勒藏,其似雨後春筍的白玉團酥正是生得搖曳。
縱使方才已做好心理準備,再才看見,仍是止不住的駭的眼皮直跳。
「小督主昨夜去了何處?為何是這般般模樣回來?若非我出現的及時,只怕那李欽……」話說著,瞧著少女斂垂著羽睫的可憐模樣,吳嬤嬤又止不住的心軟。
她深吐了口氣,自暗格里拿出一條上好的絲質綢緞來,遞給少女。
殷姝沒說話,噤聲探出手來接過,待褪去團衫,內里起伏春色盡展,她執著素絹往那處纏繞上去,卻在收尾時有些發了難。
她抬起眼,將尋助的目光望向面前的雍華婦人,卻見人已經轉過了身,周身縈繞的還是溫惱。
看來,嬤嬤還在生自己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