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宴卿沉吟半晌,幽深的眸審著面前這張粉嫩透潤的芙蓉嬌靨,待其怯懼的又快要滴出珍珠來,他道。
「孤今日很生氣。」
他料到宋今棠會想借他這嬌嬌弱弱的貓兒進入地城行事,可他沒想到,這貓兒對她是半分不設防,竟就敢三番五次的跟著她走。
想到此,姜宴卿吐出一口幽回的怒氣,眸色更黯了些。
他今日的計劃是在抓了那西廠製造「鬼火」的人證物證之後,將那宋今棠連著這地城一把火燒得乾乾淨淨。
可貓兒來了,還撞見了他殺人,甚至還求自己別殺那宋今棠。
如此不聽話,偏生自己該死的打不得也罵不得。
姜宴卿沉沉闔上了眼,收回了捏住少女白嫩下頜的手,轉而坐了回去。
「宴……」
殷姝有些疑竇,他這次這麼快就放過自己了嗎?
可她不敢再問出什麼,只能孱弱憐憐的吸了吸鼻子。
馬車一路顛簸,已止在那客棧後門,出來時天色已黑如濃墨,夜風陡然刮在身上還有些冷。
正還悶悶嗚咽的少女見姜宴卿頭也不回的下了馬車,也撐著手默默將自己爬了下去。
身形俊拔的男子肩寬腰窄,長腿更是邁得極快,殷姝有些無措,卻也只能小跑著跟上去。
可最後至了二樓自己那房間門口,高大的陰翳也未停下來。
殷姝不知該怎麼辦,思緒紛亂中終是決定繼續跟著他。
一路下來,他仿佛知道自己極艱難追在身後似的。
門「吱呀」一聲打開來卻是沒關。
殷姝目光在姜宴卿為自己留的房門頓了半刻,視線再移至明晃晃的深廣居室,一眼望過去,卻沒看見姜宴卿的人影。
殷姝吸了口氣,試探性喚了聲,「宴卿哥哥?」
見無人應答,殷姝遲疑了會兒,終是跳腳跨了進去,再抬手將那大門闔上。
「宴卿哥哥?」
她又怯怯叫了聲,轉而聞見左側那金漆點翠座屏後隱隱約約傳來些西索動靜。
隔著朦朧屏扇,她只看清一俊拔纖長的身影在後頭。
那是姜宴卿。
她不知他此時在幹什麼,便腦子一熱越過屏風沖了進去。
剎那,殷姝愣在原地,眼前之景讓她險些便要叫出聲來。
在她進來的一瞬,其身上錦繡雲袍在那骨節分明的指節間徹底卸開——
頭頂紗燈光華流轉,朗朗將面前的春華明景映射的徹徹底底。
與他溫潤如玉的仙謫麵皮不同,這素來被如雪錦袍覆掩的其下儘是恣肆的野性和霸道,冷白的肌理,那流暢分明的線條在精瘦的腰身寸寸延伸。
可再下去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