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趙知光珍惜的吃完一塊後,又將其餘的板栗糕都撿進盤子裡,即便是碎塊也不放過。
他心情似乎很好,嘴角的弧度便沒有停過,還喃喃自語道:「我就曉得,阿娘是疼愛我的。只要我和舒若好,阿娘愛屋及烏,也會愛我!」
他說著,臉上的笑愈發燦爛。
從小到大錦衣玉食的貴公子,絲毫不嫌棄的把又一塊板栗糕塞進嘴裡,他笑吟吟的,眯著眼,仿佛堅信般,重複道:「阿娘是疼愛我的!」
也許是因為竇夫人的糕點激勵了趙知光,以至於他第二日早早就起來了,馬車還在套繩索的時候,他就打扮得花枝招展等在府外。
崔舒若頭戴冪籬,被婢女們簇擁著出來的時候,趙知光猶如花蝴蝶一般,興致沖沖地走向崔舒若,同她打招呼。
崔舒若冷漠頷首,而後毫不拖泥帶水的上馬車,一氣呵成,連多說句話的功夫都不留給趙知光。
但趙知光完全不覺得失落,他整個人昂首挺胸,唇邊的笑就沒停下來過,讓人險險懷疑這還是那個陰鬱的齊國公府四郎君嗎?
怕不是鬼上身了?
這份興奮,即便是在齊平永出來以後,還是隱隱可見。
只有在面對齊平永的時候,趙知光才會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等到了城外的時候,視野更開闊,有什麼矛盾也更容易顯現出來。
譬如趙知光挑釁地看了齊平永一眼,開始和人家比騎術,兩人在城外的土路上一路狂奔,引得塵土四濺,崔舒若更不敢掀開帘子。
崔舒若無奈搖頭,經過昨日,她多少能猜出些齊國公的想法。
平心而論,齊平永確實好,相貌堂堂、性情豪放公正,又沒有什麼宿柳眠花的嗜好,將來還不會納妾。崔舒若自己是不在意所謂的血統的,故而他怎麼看都很好。
可……
她不喜歡。
婚嫁不是給豬配對,樣樣齊全相符就可以。
再說……
猜度出齊國公的心思後,崔舒若莫名想起自己曾經收過的荷包,裡頭藏著的紙條,墨跡如新。
像是春日裡彈出的第一縷琴音,叫人分辨不出,悄然不覺。
崔舒若放下思緒時,前頭的兩個人已經比試過騎術。在齊平永有意放水的情況下,還是勝過了趙知光一截。
趙知光猶不服氣,非要再比一場射箭。
就比在到繡紡致歉,誰射中的獵物最多!
齊平永本是不願意的,畢竟這片林子並非荒蕪的深山老林,有時會有行人經過,倘若一個不慎,極易誤傷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