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成德被譽為崔玉郎,但真要是與如此的崔舒若比較,還真不一定誰輸誰贏。
除了容貌之美,一顰一笑的風姿才是真正使人出彩的。崔舒若就有這樣的風姿,不比芍藥妖嬈,不似蓮花板正,而如幽蘭曠谷,芬芳自持,不諂媚不矜傲。
崔舒若如今才知道魏成淮鬧這一出是為什麼,自己刻意避著他,本是怕他受了自己的影響,但卻沒料到,他竟以為自己生氣了。
可他明明什麼也沒做錯呀,也不知他怎麼會得到這個論斷的。
崔舒若忍俊不禁,但她還是得配合著魏成淮把這齣戲演完,「嗯,尚可,你要什麼賞賜?」
誰知他一拱手,「郡主已經給過某了。」
此言一出,連侍從都覺得奇怪。
崔舒若卻沒問,就怕他語出驚人,於是明目張胆的收下他的禮物,揮手讓他退下,「既然我已經給過賞賜了,你就下去吧,出去了可不許說本郡主仗勢欺人。」
他彎腰拱手,想做出一副恐懼謙卑的模樣,奈何臂膀挺直,舉止貴氣,畫貓不成反類虎,「小人不敢!」
就這麼把人打發出去,還占了對方的珍貴玉簪,換成其他任何人怕都要生氣,這個「客商」卻真是好脾氣。
等到「客商」走了以後,崔舒若說自己要回屋子裡歇息,讓人不要來打擾。
而下人們都下去以後,屋子的門也被輕手輕腳的合上,崔舒若才放下木盒,窗台就傳來輕扣聲,崔舒若抬起窗戶,用叉竿頂住,一個熟悉的面容出現,竟還是那身粗布衣裳。
不過,老話說得好,若要俏一身孝,魏成淮本就俊美,白色的粗布穿在他身上也無端倜儻,自帶三分惹人憐惜的風流俊逸。
崔舒若手肘放在窗台上,輕撐著半邊臉,歪頭打量他,「好一個『客商』竟敢闖定北王府,不怕被世子發現麼,嗯,讓我想想,冒犯郡主是什麼罪過呢?」
她這般說著,臉上的笑卻掩不住,顯然是在故意調侃他。
魏成淮看著她,也不惱,反倒是故意道:「『客商』驚擾郡主自然是死罪,要是世子呢,依照八議,『大罪必議,小罪必赦』。」
他此時才仿佛有了幾分兩人初見時的鮮活,少年將軍的頑劣,而不是一味老成持重的定北王世子。
崔舒若眉開眼笑,「你這不著眼的『客商』,怎敢非議世子,難道世子也有不軌之心?」
「郡主竟才發覺。」他故作驚訝。
崔舒若忍不住發笑,「好哇,原來這位世子人面獸心!」她說後幾個字的時候,咬字重些,明晃晃的在欺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