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欣慰的笑,一邊看向其他的武將們,一個個關懷過去,堂堂齊王如此放下身段,即便是不忿,此刻也都消弭的差不多。
然而等到落座後,在寒天雪地里凍得沒有知覺的腳陡然接觸室內如火般的暖意,升起的反倒不是舒坦,而是癢意。
在外打仗,饑寒不定,一個個手腳都長了凍瘡,最是不能乍寒還暖。
於是美酒佳肴擺著,心裡卻一直記掛又疼又癢的腳,可惜不能當眾撓,那叫一個抓耳撓腮的難受。
目睹全程的崔舒若亦無心菜餚,她的目光掃到齊王的坐席,又淡淡收回。
看來齊王的手段愈發厲害,馭下之術便是叫人既喜又怒,感激又懼怕,總之不能安心。立下功績的武將,既不能放任其自滿狂妄,又不能依偎打壓,便只好如此交替著來了。
當著文武大臣的面,崔舒若不能明目張胆的與魏成淮對望,僅僅是安坐在自己的蓆子上,垂著目光不知在想什麼。
今日是齊王帶著百官特意為凱旋將士設下的筵席。
本來,這裡是不能有崔舒若坐席的,即便她身份尊貴,或是該單獨隔出一道屏風。
但崔舒若近些年幾乎掌握著大軍所有供給後勤,經手的事不知凡幾,不少文臣武將都需與她打交道。即便身為女子,卻遠勝一般官吏,也正是因為她立下的種種功勞,時至今日,才得以在男子間擁有一席之地。
且,無需屏風。
但並不意味著滿堂的文武大臣們認可女子,他們僅僅只是將崔舒若和一般女子隔開,劃分到了男子的一席,因此認同。
畢竟世上,僅有一個崔舒若。
偶爾有特別厲害的個別女子,也不是不能容忍。
席上還有一人也十分顯眼,是趙知光。他明明跟著去了軍營,但回來時卻被提前召回,故而不必似趙巍衡一行人般突兀,而是換了錦衣華服,如貴胄公子般享盡膏粱。
席上,齊王突然起意,招手令趙巍衡上來,在眾人以為他要嘉獎趙巍衡時,又喊了趙仲平上來。齊王面有紅光,像是有酒了,說話也肆意些。
直接讓趙仲平給趙巍衡遞酒賠罪,相逢一笑泯恩仇。
趙仲平依言照做,臉上還帶著笑,和趙巍衡目光相交時故作愧疚,「先前是我這個做二哥的不好,往後再不會了,不知三弟可還要記恨二哥?」
說是遞酒賠罪,但趙仲平的話乍一聽還成,細品卻不對勁了。
可形勢比人強,趙巍衡眼神一掃,隨後朗笑接過酒杯喝下,十分寬慰的說,「二哥說笑了,弟弟從不曾記恨過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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