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體在仁劍門中,仍能庇護師妹幾分。師妹若執意離開山門……」
一根柔軟的玄月命線纏上她另一邊空蕩蕩的手腕,再度變成和她另一隻手戴著的一模一樣的銀色月環。
「這條玄月命線至少能庇護師妹,回到仁劍門中。」
孟春邈慢慢垂眸,溫柔的聲線低沉和緩著,如同能安撫人心神的催眠之曲。
「當然,就算師妹遺漏或者記錯了這些事項,也沒有太大關係。這條玄月命線與我的心神相連,若師妹真的遇到了危險,它會自動護主的。只是,那場面可能血腥些……」
孟春邈溫聲細語地叮囑她,如同大家長耐心叮囑著留在家中的孩子一些瑣碎的安全事項。
「師妹閉上眼,不要多看,就不會害怕了。若師妹不想獨自留在山門中,現在也還可以與我一同離開。」
聽到大師兄第二次提出帶著她離開宗門的提議,花盛妙這次真的忍不住產生了一點動搖。
但是最後,她摸了摸手上新多出的月環,還是拒絕了大師兄的邀請。
「多謝師兄的好意。我,我會記住那些事項的……對了,若是師兄還想要那人偶,過些時日我可以替師兄向白豕大娘討要一個送給師兄。」
花盛妙思來想去,也覺得自己只有這個能報答大師兄對她的恩情了。
然而孟春邈靜靜地看著他,漆黑死寂的眼眸里似乎沒有半點喜悅浮現。
「師妹,不必了。」
孟春邈頓了頓,輕輕道。
「若是師妹真想謝我,待我歸來後,師妹可以送一盆喜歡的花土給我嗎?」
「花土?」花盛妙很快反應過來,「師兄要種花嗎?」
孟春邈慢慢地點了點頭。
「我要種——我的花。」
大師兄終於能有點正常人的愛好了!
花盛妙心裡大鬆了一口氣,以後大師兄應該不會再找她要些奇怪的比如說眼睛的東西了吧?
她連忙答應下來。
「好的師兄。我到時候一定親自去挖一大盆花土回來給您。」
孟春邈唇角微笑的弧度柔和幾分。
「多謝師妹。在我離開的這段時日,師妹也要多加小心。」
孟春邈的神情與話語過於溫柔和緩,這種仿佛正常師兄妹間的對話,讓花盛妙的警惕心一點點淡下,她認真地答應下來。
「師兄,我會小心的。」
孟春邈的白袍仿若雲雪般冰涼擦過她的身側,微風也輕輕擦過她的耳垂下閉合的花苞。
「師妹無需擔憂,我會儘快回返的。」
看著孟春邈的身影如同散開的霧氣一樣消失不見,花盛妙下意識地摸了摸手腕上銀色冰涼的月環,一種仿佛大人離開,小孩子獨自在家,卻得到了意料之外的一百塊錢的即視感,讓她有些輕鬆,又有點說不出的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