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魔!你……」
花盛妙回頭:「閉嘴。你們難道還沒有發現,這三個人有問題嗎?」
終於,義憤填膺的弟子們注意到了這三人旁若無人地抄寫著宗規舉動的不同尋常。
「誰知道是不是你用邪祟道法蠱惑住了他們……?」
然而原本開口的那個人聲音也逐漸小了下來。因為他發現,這三個弟子的臉色越來越白,五官似乎越來越淡,身形似乎也越來越單薄。
眾人越看越有種毛骨悚然的幻覺,那就是——這三個人,好像三張慢慢被壓平的白紙。
而離他們最近的花盛妙,發現的異樣也越來越多。
這三人在雪白書冊上寫出的一行行墨字,濃得漆黑,字形卻似乎張牙舞爪著,像是生出了手腳的,被困在泥沼中的人。
那紙冊有問題!
花盛妙一把用月線掀翻桌案,墨汁打翻在他們身上:「都給我停下。」
然而當書案壓到他們單薄得如同白紙的身體時,這些人還在寫,他們的手握著筆,頭與身體彎成常人難以做到的程度。
書案壓著他們越來越薄的腰身,而他們佝僂著腰,整個上半身都貼在書案上,如同沒有脊骨的蟲子。
花盛妙沒有再動,看到這一幕,她仿佛再度回到了重明城裡,第一次見到那些如藤壺一樣密密麻麻的木偶的那一夜。
是邪祟作亂。
要想救人,她得找到邪祟真正的本體。
花盛妙慢慢掃視著整處殿室,接觸到她目光的弟子們都如同瑟瑟發抖的小雞仔,互相取暖般聚在一起,安靜得連呼吸都不敢放大聲音。
而倒地的盧師叔,此刻她手腕上的月線在他的體內翻攪著,如同尋找著食物的巨蟒。
難道那邪祟的命線,不在盧師叔體內?
術業有專攻,花盛妙讓桑明奇立刻向鎮祟司求助。
然而過了一會兒,桑明奇面色有些難看地看向她。
「師姐,鎮祟司的真人說,器理閣中,盧師叔的洞府內,有七名真傳弟子死於非命。鎮祟司認為這邪祟過於兇險,已經封鎖了器理閣與學廬附近,師姐可以獨自離開,鎮祟司不會阻攔。」
花盛妙有點懵,她忍不住問道:「什麼意思?我可以獨自離開,那你們呢?」
桑明奇對上花盛妙的目光,面色有些發白,卻笑了笑,反過來安慰她。
「我有自保之力,師姐不必擔心我。邪祟無形無影,恐怖無聲。師妹是道祖徒孫,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沒必要冒險留在這裡。等鎮祟司捉到那邪祟,我再去找師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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