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天空中死寂的金日,似乎沒有她的這種好運氣。
它在少女的眼睛中,看到了這世上最為恐怖之物。
於是它開始瘋狂逃離她的目光注視之處。
「啊啊!!」
它人性化般發出了一聲悽厲至極的,仿佛能讓人的血肉臟器都被嘔出來的恐懼尖叫。
那聽似無聲卻仿佛血肉中長出骨刺的尖叫,讓花盛妙有種說不出的難受眩暈感。
一層層如同灰燼的星辰隕石,又像是殘穢血肉的扭曲之物,從金日身上被剝落。
大師兄微涼的手,輕輕捂住了她的眼睛,蓋住了她的耳朵,似乎不想讓她再多目睹接下來的所有場景。
花盛妙突然從高高在上的「眼睛」視角,跌落回了一個凡人身體當中。
她有點不太習慣,但她仍然乖乖地待在大師兄懷中,安靜聽話得當一朵不會動的花妖。
直到大師兄鬆開手,青年淺淡溫柔的氣息輕輕靠近她的面頰。
「師妹,我回來了。」
花盛妙一點點小心地睜開眼,不敢再看窗外的太陽。
「師兄,那邪祟……您已經解決了嗎?」
大師兄溫柔出塵的面容上,漆黑死寂的雙眸定定看向她。
「已經無事了,師妹不必再害怕,我帶你回師門。」
然而看著青年臉上溫柔不變的笑容弧度,花盛妙卻不知為何又有了一種初見大師兄時,全身每個細胞都在讓她趕快逃離的危險預兆。
花盛妙的眼角餘光,突然捕捉到大師兄身後如月光般雪白光亮的無數垂落月線。
難道——現在出現在她面前的,是真正的大師兄?
「師兄,您把……抓回來了嗎?」
在眾人面前,花盛妙謹慎得沒有提師尊的血魔化身幾字。
孟春邈慢慢地點了點頭。
驚喜過後,花盛妙看了看自己空蕩蕩的手腕。
那命線所化的「大師兄」呢?
花盛妙試探性地問出了這個問題。
孟春邈修長微涼的十指,卻如同鎖鏈般,慢慢扣住了少女的手腕。
大師兄溫柔笑著,如美玉般無瑕的面孔上,漆黑無光的眼眸如凝固的海。
「師妹忘記了嗎?」
孟春邈輕聲緩慢道。
「那只是我的一根命線,他將自己當成了我。」
「如果我沒有及時趕回來,他真的會吞了師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