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不知多少位鬼物將我們吞噬,他們一開始或許都是由不同的人變成的,各有殊異的鬼物。但逐漸的,他們都生出了求知之心,每一個吞噬我們的鬼物,最終都變成了更完整的,全新的知鬼。」
「知鬼並非是一個鬼物,而是所有擁有求索之心的鬼物,融合在一起而成的大鬼。」
「最初的我,或許無論相貌還是性格,與現在的知鬼,都並非同一個鬼物。可那也無妨,無論是我吞噬別的鬼物,還是別的鬼物吞噬我,最終,我們都將變成知鬼。甚至於,鬼山的鬼物,乃至天地之間的所有鬼物,所有生靈,都會變為唯一的知鬼。」
看著智鬼臉上顯露出的悲憫帶笑之色,花盛妙忍不住把大師兄的手抓得緊了點,
不是,這什麼逆天的病毒成精發言?
不管是自己吞別人還是自己被吞,都能變成知鬼,擁有這麼逆天的能力,知鬼怎麼現在還沒有一統詭域?
但花盛妙注意到了智鬼與知鬼兩者間細小的稱呼差別,她又問道。
「那知鬼前輩,您為什麼現在又叫做智鬼呢?」
智鬼嘆了一口氣,惋惜道。
「成為知鬼的第三百餘年,我遇上第十四次失控之劫,我雖僥倖度過了這次劫難,卻幾乎要變為心魔失控的邪祟。我的主身開始變得狂妄自大,他自詡已經成為世間最無所不知的大鬼,便不再看得上其他鬼物,他不願再吞噬其它鬼物,也不願被其他鬼物所吞噬,便改名為智鬼,甚至不允許其他大鬼喊他的舊稱。」
花盛妙感慨著果然知鬼這種病毒模式不可能持續多久,又有些疑惑:智鬼口中的狂妄大膽的主身,似乎與虞師兄還有劍鬼他們說的膽小如鼠的智鬼完全不同。
她配合著顯然還有說下去的想法的智鬼,捧哏道:「然後呢?然後發生了什麼?」
智鬼垂下眼眸,像是陷入了一段模糊的記憶中。
「然後,他試圖離開鬼山,去吞噬黑日。」
好傢夥,不愧是你。
花盛妙看了一眼她的頭頂,被劍鬼的劍氣模糊隔著的黑日輪廓。
不過看樣子,智鬼應該沒成功。
果然,智鬼輕聲說道:「我忘記接下來發生了什麼。只記得,主身回到鬼山之後,他開鑿出地下數千米的居所,再也不願外出,更不願與其它鬼物接觸。直到他發現劍氣碑,吞噬不成,寧願讓劍氣碑吞噬自己,這中間的許多記憶,我都記不清了。」
「我是主身以法術修煉出來的人族化身,我模糊的那些記憶,應該也是被主身抹去。我不知主身與劍氣碑最後誰勝誰負,也不知自己哪一日會被主身抹去。但活下來的這些時日,我只想教導好我的弟子,傳授修煉之法,再維持好鬼山的安寧平穩。」
「你們若是想去尋我的主身,便不能只拘泥於鬼山一地。若是劍氣碑吞噬了我的主身,繼承了主身全部的記憶,他應該會逃到鬼山之外,等實力強大到能吞噬鬼山所有鬼物的時候,才會返回。我的主身如今格外謹慎,他不可能給你們一絲一毫的翻盤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