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啊。」
路重鼎跟著狼耳青年走了,玉鬼跟著虞永晏與花盛妙他們走了,劍鬼卻沒有移動腳步的趨勢。
等到周圍寂靜無聲,只剩下他與智鬼的身影,劍鬼看著少女剛剛消失的身影,他突兀地問道。
「你看到了嗎?」
智鬼也看向花盛妙剛剛離去的方向,他若有所思地問道。
「與你們同行的,還有一位不願現身,實力更強悍的大鬼?」
智鬼注意到了,剛剛花盛妙垂落在身側的手保持著微微張開的姿態,就像是有一隻他們看不見的手——在緊緊牽著她的手。
然而從鮫鬼與遺鬼的姿態中,智鬼又驚疑不定地發覺——這兩位實力強悍的大鬼,竟似乎都未察覺到少女身邊的這位大鬼存在。
只有劍鬼,他的站姿與隨時預備出劍的警惕姿態,說明他知道這位大鬼的存在。
不過看劍鬼至始至終緊繃著,卻未曾出劍的動作,智鬼心頭的驚疑之情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越來越多,他甚至生出了一個他自己都無法相信的念頭。
——難道是劍鬼認為,哪怕他與鮫鬼,遺鬼聯手,他們都無法贏過少女身邊的那位大鬼,才會一直按耐不言?
可在他知道的鬼山大鬼里,劍鬼,鮫鬼,遺鬼都已經是極其恐怖,而且數量稀少的頂尖大鬼了,根本不可能還有一位實力能在劍鬼,鮫鬼,遺鬼三者之上的大鬼。
智鬼在不解之餘,又不由生出濃濃的警惕與忌憚之感。
下一刻,他聽到劍鬼冰冷平靜得如同冰川不變的聲音。
「他不是大鬼,是邪祟。」
聽到這句話,智鬼立即內視了一遍他自己全身的血肉經脈,在沒有發覺任何異變之後,他徹底卸下剛剛的溫潤如玉姿態,此刻的他冷漠而斬釘截鐵道。
「不可能。」
「不可能有邪祟能一直保留著人的情感和神智,在長時間靠近生靈後,還能不讓周圍的生靈發生異變。」
如果這世上真的有著能保持理智思考和情感,甚至還能控制自身的邪祟,那邪祟就根本不可能被稱之為邪祟了。
就如同劍鬼,他身上的劍氣不過是部分在劍煞胎中孕育而出,完整的劍煞胎一直被他封印在身體之中,這樣的劍鬼能一直不被邪祟感染失控,變成徹徹底底的怪物,已經是鬼物中極其稀少的特例了。
而真正的邪祟,那是連他現在都不敢生出迎敵之心的存在。
然而劍鬼冰冷刺骨的目光,像是能刺透他的每一分血肉。
「你的主身呢?你不是說,你的主身在和劍氣碑爭搶控制權嗎?」
智鬼少見的沒有遮掩的打算,他格外坦誠道。
「劍氣碑是邪祟之中,不多見的不會主動侵蝕他人神志的邪尊。我不知道我的主身想了何種辦法,可我可以肯定,哪怕他最後能在劍氣碑中留下幾分神智,甚至或許還能動用劍氣碑的一些威力,可過不了多久,他也一定會變成與劍氣碑同樣的邪祟。而且在這過程中,他也絕對不可能保持自己的人形不變,更不可能收斂住邪祟的感染本能與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