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一點都不累。不過我喜歡呆在師妹身邊。」
花盛妙細細思索著天鬼這番話的用意:「師兄為什麼喜歡待在我身邊呢?」
難道是因為她是從門另一邊來的,身上沾染了天鬼能夠聞到的門的氣息?
然而天鬼翻著肚皮,雪白大狼此刻澄藍得一塵不染的清澈眼眸盯著她,像是大狗盯著它喜歡的骨頭。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一見到師妹,就很開心,像是回到了第一次在雪地里打滾的時候。師妹可以再摸一摸我嗎?」
花盛妙不太理解天鬼這無由來的喜歡,她保持著警惕,卻還是摸了摸天鬼雪白柔軟的皮毛。
與此同時不忘雨露均沾,另一隻手順帶著摸了摸大師兄的手。
孟春邈低頭看了看她的手,將另一隻冰涼的手也輕輕覆在少女的手上。
回到正題,花盛妙記得天鬼提到過他失控,卻還是問道:「那師兄也會失控嗎?」
天鬼心虛得微微耷拉著耳朵:「有過……幾次。」
「那師兄失控的時候,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清醒的天鬼身上看不出任何異樣,那麼失控時的天鬼呢?
似乎被問到了不懂之處,雪白巨狼的耳朵低得埋進了皮毛里,像是做錯了事的小狗。
「我,我不知道……」
生怕少女以為他說的是假話,天鬼努力回憶著他失控時的記憶:「我,我失控的時候,師父就會將我關進禁地裡面。裡面很黑,很冷,什麼都沒有,我,我很害怕。」
似乎回想到了極為可怕的記憶,天鬼的身體控制不住地輕輕顫抖著。
「我,我不喜歡失控,每次失控,我好像都要變成一個怪物……」
雪白巨狼的藍色眼睛原本像是雪山上的蒼藍天穹,此刻卻仿佛空洞得倒映出天穹中無形無色的怪異之物。
仿佛被自己失控時的變化嚇到,天鬼陡然回過神,他瑟瑟發抖著,恨不得變成一隻小狗,鑽進花盛妙手心裡。
「我真的……不記得了。」
「可不可以再摸摸我?」
花盛妙慢慢摸著雪狼手感極好的溫暖滑順皮毛,無聲順應著他的請求。
等天鬼止住了顫抖,才輕聲問道。
「師兄,是和蟲鬼師兄關在一起嗎?禁地之中,有專門關禁閉的地方嗎?」
她明明記得,除了通向關獸鬼和寄鬼的空間岔道,禁地之中沒有其他的岔路。
而按照常理,天鬼失控時,也不應該還和其他鬼物關在一起。
天鬼小聲道:「我不記得了。是師尊單獨布置在禁地的禁閉室,只有師尊能帶我們進去,所以我們都跑不出來。」
花盛妙見好就收,沒有再逼問天鬼其它事情,她拿出天鬼送給她,對比雪狼體型如同袖珍玩具般的雪白骨頭,再度陪天鬼玩了好幾輪撿骨頭的遊戲。
狼耳青年似乎又高興了起來,完全忘記了剛剛想起失控記憶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