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運的是,她的耳朵被大師兄捂著,已經不再聽到更多這樣的聲音。
所以在書快要被填滿之前,所有湧入她腦中的聲音信息被清空著。
書,重新歸於寂靜中。
她隨時都能再度打開它。
但是某種可怕的直覺告訴花盛妙,在短時間,或者說,在成長到能理解這些紅字之前,如果她再打開這本書閱讀,對現在的她來說,會是一件極其危險,極其恐怖的事情。
除非,她真的想要變成……
腦海如同被人強行清空的回收站,花盛妙連忙止住自己試圖搜尋記憶的念頭。
放鬆下來後,仿佛是在窒息之際,被人重新拉回了水面之上,與此同時,她的精神和身體無比地疲憊,卻有種死而復生的幸運感覺。
那些聲音,到底是什麼鬼玩意兒?
躺在孟春邈的懷抱,或者說怪物不知道用什麼嚴嚴實實包裹著她的漆黑密閉空間裡,花盛妙仰著頭,心有餘悸地喘上一口氣,突然聽到了大師兄溫柔而緩慢的聲音。
「師妹,還是很想做一個人類嗎?」
一個冰涼的,仿佛是怪物拙劣的模仿著人類安慰行為的,極其溫柔的吻,輕輕落在花盛妙的額頭上。
「那我就不說了。」
緩慢地理解完大師兄的這番話,花盛妙的額頭突然忍不住抽動了一下。
所以,她剛剛聽到的那些怪異聲音,是大師兄要告訴她的祂的回答,她才會差點變成……?!
進一步地理解了「大師兄」的危險程度後,花盛妙想了想,反倒冷靜了下來。
她怎麼能要求一個比天災還要危險的怪物,真正地理解人類的身體承受限度呢?
就連這個怪物拙劣模仿出的「人類的示愛」這樣可能會讓人誤解的話語和行為,都如同是擁有隨時能摧毀一整個蟻穴能力的人類,心血來潮生出的模仿螞蟻的行為而已。
如果螞蟻能看到並理解人類對它示愛的動作,螞蟻會覺得可笑或者感動嗎?
它只會覺得恐懼。
就如同此刻,她聽到大師兄溫柔說道。
「很快就會有,和黑日一樣,明亮而巨大的月亮。」
「邪祟和黑日都會消失。」
祂溫柔緩慢的聲音,念著花盛妙不久前提出的所有要求,如同一個真正地向愛人表達著心意的普通人族,漆黑的眼眸久久凝望著祂眼前的少女。
「那麼,我可以從大師兄,成為師妹心怡的道侶嗎?」
花盛妙陷入沉默。
很顯然,祂已經不滿足於「大師兄」的角色扮演,而迫不及待地想要換另一個身份繼續這場遊戲。
「當然可以啊。」
少女露出柔軟而明亮的笑容,用力地握住了大師兄的一隻手。
「但是,我還需要一段時間,做一些準備。大師兄可以慢一點,不要著急,再等一等我嗎?」
祂似乎不太開心,孟春邈的聲音低沉著,甚至帶出了一些怪物原本含糊的本音。
「一段時間,是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