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
這怎麼可能是邪祟能擁有的力量?!
他原本以為他已經對花盛妙身邊跟著的邪祟大師兄, 有了最高程度的提防, 甚至不惜帶上了「門」, 以確保心核能在吸收完儘可能多的玉君心核之力後, 在最後關頭安全脫身。
可是……為什麼……祂竟然連門都能……
一道極為細小的裂縫, 在智鬼心核的身邊張開。
裂縫中慢慢探出的龐大可怖血肉陰影,如同畏懼著自己的天敵般,緩慢在門的附近挪移著,不敢離開門太遠。
門慢吞吞地閉合開攏,如同龐然大物小心翼翼地將祂微不足道的一部分,探入薄紙般的世界中。
智鬼心核原本留下的所有後手, 在這片血肉陰影面前,就如同是螳臂當車的渺小蟲子,甚至沒有激起一絲波瀾, 連帶著被那陰影觸碰的區域,所有玉石都如同觸碰到巨物的脆弱泡沫,悄無聲息地消失衰亡。
整處玉君山,再度開始新的一輪坍塌。
這一次沒有了智鬼心核的抵抗, 花盛妙能感覺到自己那顆五色之石吸收著心核之力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她本想以此威脅玉君放棄成為天日的想法, 可是感覺到五色之石吸收的速度越來越快, 簡直快要把整處玉君山都活活吸光,而玉君自始至終都沒有絲毫回應。
花盛妙不得不用黑線抓回那顆已經變得格外飽滿, 甚至隱隱泛著涌動著鮮活光亮的五色之石, 用意念堅決地堵住了它還想繼續吸下去的念頭。
五色之石隱約萌動生出的一點靈識, 像是一個懵懂的孩童,本能地對她格外親近。
即使被花盛妙殘酷地拒絕了進食的請求,它也很快安靜了下來,只是如同一顆想要找到土壤的種子一般,向花盛妙發出了想要融入她身體中的訊息。
花盛妙當然不可能隨隨便便就把一顆石頭塞進自己的經脈血肉里。
而且她也本能地感覺到,自己腦海中的書冊,隱隱對這顆五色之石散發著敵意。
花盛妙忍不住生出一個猜測。
這本書冊,不會就是她以後要凝結出的道種雛形吧?
那麼她以後要修煉的大道,到底是什麼呢?
在進入玉鬼的失控之劫前,她其實沒有多少頭緒,但一想到自己在城外見到的那群如同行屍走肉般的老弱婦孺,再想到玉君山中那群變成石人和玉礦的「人」,一種仿佛堵塞住她胸膛,難以宣洩的衝動,似乎與她腦中的書冊遙相呼應著。
她知道智鬼剛剛的那番承諾是在畫餅。
可是當想到智鬼承諾中的,滅除邪祟,創造出一處沒有怪物的朗朗淨土,所有人都可以自由修煉,求得超脫與大道的場景時,她的心臟還是忍不住為之一顫。
她真的希望這一幕能夠成真。
雖然智鬼做不到,她或許也無法真正創造這樣的美好世界,可是,她還是想將這個邪祟世界,向她夢想中的那個世界,推進哪怕微不足道的一步。
當堅定了這個想法時,花盛妙突然感覺胸膛中滯塞著她的那股鬱氣陡然一清,她的頭腦似乎更加清明了一些,而那本存在於她的腦海中,原本只是如同虛幻景象的書冊,突然凝實,甚至增厚了些許。
緊接著,她體內那些筋脈隔閡之處也如同水到渠成一般,全都有了鬆動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