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到前半句的時候,險些以為自己的要掉了,直到聽完整句話,她的心才慢慢放下。
「我是個種子長成的花妖,不知道自己的血脈來源。」
花盛妙熟練地推著鍋:「若是天樞閣下有好奇,不如直接問問我們仁劍門的的赤曜師祖吧。」
天樞十一眼中的光慢慢暗淡了下來,他似乎也感覺到了自己剛剛的那個問題何其荒謬,便不再追問。
花盛妙一邊繼續打聽著鎮祟司內的邪祟鎮壓之事,一邊快速傳音問向劍鬼。
「師兄,那位司仙,到底是哪位師兄的仙蛻?不會真的把鎮祟司里的修者全部感染成自己的器身吧?」
劍鬼輕描淡寫地給出了一個回答。
「他們分出的化身,失控變為怪物後,容易侵染修真界。我索性將他們的屍身都融在一起,煉成一整具為我所用的邪祟。現在我也不記得那些司仙里,誰的屍身占得最多了。」
花盛妙沉默了一下,隔了許久,她才輕聲問道。
「師兄,現在我們已經重逢了,你,還有其它師兄,還有什麼想做的事情嗎?」
劍鬼的聲音像是很冷靜,然而這種詭異的冷靜中,又充斥著一股比天樞十一更深沉,也更讓人不寒而慄的執念與溫柔交纏。
「我唯一想要的,就是永遠留在師妹身邊。」
「還是師妹,現在已經厭煩我了?」
劍鬼師兄的回答宛如將自己低到塵埃之下,花盛妙只能連連安撫,就差賭咒發誓自己絕對沒有趕劍鬼離開的想法。
然而應付完劍鬼後,看著自己不知何時又被大師兄牢牢牽緊的手,花盛妙遲疑了一下。
脫離了在幻域裡的時機,現在的她好像找不到拒絕大師兄的時機。
而且,她的拒絕,真的能讓大師兄改變心意,從此和她保持師兄妹的正常交往嗎?
一想到師門中一個比一個不正常的師兄,師尊,師祖,花盛妙遲疑了一下,最後破罐子破摔地決定。
算了,就這樣吧。她現在也沒有和大師兄糾纏情愛的心思。
等回到師門,她還要和大師兄下山去尋找他消失的心臟。
還有消失不見的路師兄,和其他師兄都還沒有找到……
她的修煉,同樣也要占據一大部分的時間。
花盛妙規劃著名自己的日程,決定出宗前,還要採買需要的物品。
就在這時,芥子空間中的傳音靈螺,突然開始翻滾振動。
在詭域中度過的年月太久,花盛妙險些要忘記這枚傳音靈螺的存在。
如今看到它的振動,她才從記憶中挖出桑明奇的存在。
是玉鬼師弟回想起了萬年前的記憶,來找她了嗎?
花盛妙陡然有種被欠債的債主打電話催債的沉重感,她拿起了傳音靈螺,已經做好了應對一個發瘋的玉鬼師弟的準備。
然而她沒有想到的是,靈螺中響起的,卻是桑明奇低落的聲音。
「……師姐,我要離開宗門了。」
花盛妙遲疑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