攜帶著冰雪寒意的春風吹得她有幾分清醒,然而她看著大師兄沉黑些的眼,卻還是有一種想要趁著酒醉發瘋, 說出自己心裡話的衝動。
她打了一個酒嗝,以防萬一,先誠懇地抓住了大師兄可能拔劍的兩隻手。
「我覺得,師兄也不喜歡……這麼笑。」
她試圖比劃著名:「我覺得……嗝……師兄的笑, 應該是更……意氣風發, 像是一往無前的利劍……」
大師兄某一刻的神情, 竟無端讓她想到被撕扯下了人皮,露出森然白骨與血肉的, 失去了一切生息的厲鬼。
然而這又仿佛只是她酒醉時產生的錯覺, 大師兄按住她的肩膀, 輕聲道。
「師妹,你醉了。」
「我送師妹回洞府休息吧。師妹明日記得來我的洞府,我會教導師妹如何修煉……」
大師兄溫柔平和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卻像是讓人放鬆的催眠曲。
花盛妙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失去意識的了,只是等她猛然驚醒,看著自己身上的衣裙沒有半點異樣,身體也沒有任何不適的時候,她才微微鬆了一口氣。
揉著有些脹痛的額頭,想到昨天宴上發生的一切,她簡直不理解剛剛拜入師門,就敢在大師兄面前喝醉自己,到底是怎麼想的。她竟然還當著大師兄的面出言不遜,說他笑得不好看……
對了,她是不是答應大師兄第二天起來,要到他的洞府里開始修煉?
環視了一圈自己的洞府,花盛妙還沒來得及感嘆自己拜入師門的第一天,就擁有了一套屬於自己的房產的神奇體驗,她立刻開始洗漱,爭取不讓大師兄聞到她身上的酒氣,再回想起昨晚的尷尬對話。
而她還沒跨出門幾步,就看見了門外已經收好劍,不知等了她多久的大師兄。
花盛妙下意識的想要抬眼望向空中,此時正是晴朗無雲,陽光燦爛的好天氣,她卻莫名覺得似乎少了些什麼。
「師妹寧願看天,也不願看我嗎?」
聽著大師兄溫溫柔柔,卻仿佛笑裡藏刀的聲音,花盛妙一個激靈,陡然從那種上學時候看著窗外發呆的狀態中脫離出來,她連忙揚起一個笑臉應道。
「哪有哪有,我只是覺得今天真是個好時節,如果可以出門放紙鳶就好了……」
然而話一說出口,她就感覺不對。
到底誰會在這種等同於班主任質問的場景下,低情商地回答自己想要出門逃課啊?!
難道進入大佬雲集的師門的代價,就是她要獻祭自己的腦子嗎?
花盛妙正想著該用什麼話來找補,大師兄卻輕聲應道。
「好,我陪師妹一同去放紙鳶。」
花盛妙:啊?!
於是說好的第一天修煉的日子,大師兄陪她放了半天紙鳶,中途紙鳶落到了鄺師兄的竹林里,鄺師兄還友善地向她分享了一些筍乾。等到飯點的時候,他們還去傳聞中廚藝最好的路師兄的洞府,蹭了兩餐飯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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