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百萬人民幣,打到我的帳戶上,我當著你的面把它刪掉。」我考上的研究生學校,四個學期,學費差不多六十萬,剩下的錢是用來生活的。我盤算好了,兩百萬加上這些年從各色男人那邊撈來的積蓄,能讓我上學的這兩年、甚至畢業後兩三年都過得無憂無慮。雖然不能買太貴的奢侈品,但裝點自己去吊個美國小中產男人做丈夫綽綽有餘。
我沒有獅子大開口,就算是敲詐也不能太過分,我害怕夏浚譯狗急跳牆。我從和男人們周旋的經歷中得到的最大的教訓就是:不要自作聰明地認為可以和中年男人抗衡,在飽經風霜的他們眼裡我還嫩得很。只不過,在他們可承受的範圍內小作一下,還是能得到他們因為怕麻煩、想快點打發了事而出的那一點血。
「不必。」夏浚譯雖然慌張但還是沉住了氣,「我每個學期會按時給你打錢,一個學期七十萬,總數比你要的還多一些。」
我不明所以地看著他,沒有接話。
「這期間,看好它,不要丟了手機讓別人看見。我相信你會看管好的,畢竟這事傳出去,你也完了。」
我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現在刪了不就沒有後顧之憂了嗎?兩百萬對你來說一點也不多,還要分期付款?」
「一次性拿了這錢,你還會理菲菲?」他瞭然於胸地冷笑,「這兩年,你慢慢淡出菲菲的生活吧。不管你用什麼辦法,讓她討厭,讓她反感,怎麼都好。總之,最後你消失的時候,要讓菲菲覺得是她拋棄了你,而不是你離開了她,懂嗎?」
「誰說我一定會消失?」
「我知道你恨我們。」
夏浚譯說完,看向了他辦公室的落地窗外。深圳灣白色的大橋上飛翔著幾隻海鷗,藍天白雲倒影在對面寫字樓的玻璃幕牆上。馬上就能離開這裡了,我心想,馬上就可以再也不看見這一片令人窒息的景色,馬上就可以再也不來這間使我屈辱的辦公室了。
我無聲地點頭,敲定了這場交易。離開時,在掩上他辦公室的門之前,我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說:「我一點也不恨李菲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