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冬棋“哦“了一声,点点头:“打发时间?怎么打发?揩人家小姑娘的油?”
青年脸色明显有点儿尴尬,他别开眼睛四处乱看,然后一脚踹到仍然蹲着的同伴腿上:“还蹲,起来叫严哥!”
剩下几个人明显没反应过来,只能站成一排说了句:“严哥好。”
韩以诺和其他同学都有点搞不清楚状况,就看着面前的男人云淡风轻的说了两句话,之前还嚣张跋扈的小混混立马变了一个样。
薛楷又戳了戳韩以诺:“卧槽你哥有点/屌/啊,这看上去……是混黑道的?”
“黑你大爷,胡说什么。”韩以诺听完挺不高兴,“这是法治社会我谢谢你,什么黑道白道,我哥就是个开店做生意的。”
“少骗我,我怎么不知道做生意的现在这么牛逼,见了警/察见了混混都跟大爷似的。”薛楷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没压住,旁边的几个男生都伸长耳朵听他俩说话。
韩以诺瞪了他一眼再没吭声。
“亚杰啊,你看,我听张警官说这个赔偿……”严冬棋似笑非笑的把这帮人挨个扫了一眼。
“严哥你千万别这么说,要是邓哥知道您弟弟在这,就是他把店砸了也不可能要您赔啊。”小青年走上去给严冬棋递了一支烟,“邓哥前两天还说好久没见你,过两天去你店里喝酒呢。”
“行吧,”严冬棋抽了一口,“那让他过来,我请他喝酒,替我弟给他赔个不是。”
他说完话转头看向坐在办公桌后面看他俩说话的年轻警官:“张警官,这么浪漫个圣诞节,我们也私下调停了,你看这是不是能遣散了?”
张警官站起来:“按理说是可以的,但是这几个孩子,还是高中生,得叫家长来领。”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站在墙根儿的男孩儿们开始唉声叹气。
“您可千万别啊,”严冬棋笑了笑,又从兜里取出烟递到张警官跟前,“这帮孩子被放出来玩可不容易呢,也不是哪个家长都跟我一样好说话啊。”
年轻警官接过烟,犹豫了一会儿开口:“行吧,但是严哥你可得看着他们,让他们立马回家。”
“行行行,没问题,今儿这真是谢谢了,赶明儿请您吃饭。”严冬棋冲他摆了摆手,率先推门出去了。
在派出所呆久了,猛地一出来被老北风一通吹,几个人都觉得有点冷。一堆男孩儿跟在严冬棋的后面默默的走,时不时互相看一眼都没敢吭声。
“行吧,”严冬棋在路边站住,把抽了两口的烟弹进垃圾桶里,“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这会儿也不早了。”
几个男孩站在原地你推推我我推推你,谁也不肯先说话。
“怎么了,还有事儿?”严冬棋挺感兴趣的看这几个人。
薛楷犹豫了一下,率先开口:“那个……大哥,谢谢你。要不是你,估计我们今晚就麻烦了。”
“没什么,要不是韩以诺跟你们在一块,你们真得麻烦了,弄一个出来也是弄,弄一群出来也没差,不用谢。”严冬棋笑了笑,冲他们挥了挥手。
薛楷挠了挠头:“那个,大哥,我叫薛楷,是韩以诺的同桌。”
严冬棋觉得这孩子有点儿缺心眼,大晚上站在派出所门口自我介绍算是怎么一回事儿,但他又觉得这小孩儿名字挺熟,琢磨了两下自己先乐开了:“薛楷,严芷认识吗?我妹妹。”
少年明显愣了:“啊?”
严冬棋越想越乐,忍不住笑了两声:“挺有缘分的。行吧,都赶紧回去,别在冷风底下傻站着了。”
于是几个小孩儿挨个说了一遍“谢谢大哥,大哥再见”,三两下就跑走了。
韩以诺站在边儿上一直没吭声,严冬棋看着几个人都走了之后,本来挂在脸上的那点儿笑容渐渐消下去,他淡淡的看了一眼韩以诺:“回家。”
然后也没看他的反应,绕过车头坐进了驾驶位。
韩以诺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缓缓地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哥……”车里安静的发闷,韩以诺犹豫了好一阵才低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