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以辩护律师的身份来看过严希,跟严希说了外面的情况,还说所里特意为此开了个会,肯定会给严希找本市最好的律师,让他别太担心。
严希坐了半天也没出声,后来张嘴就只问石久有没有找过他。
老刘摇摇头,一脸茫然,很纳闷严希在这节骨眼上居然关心这些无关紧要的事。
看了老刘的反映严希也没说什么,跟他说不用找别的律师,老刘来就行。
这市里哪还有什么最好的律师,最好的律师就是严希自己,与其让个不熟的律师在法庭上胳膊肘朝外拐,还不如自己借老刘这个自由身来捞自己。
严希跟老刘分析了很多次案件,从哪里切入下手,怎么辩护,对方明摆着是来肉中挑刺,眼中寻沙,也就是仗着自己没后台,自己虽然没后台,可打一个案子要跑的地方多了,自己当初用钱撬开了各位公仆的嘴,现在谁他妈也别想隔岸观火,都给老子下水,人越多越好,有门路你就想招大家借光活,没能耐就一起死。
不料方案都研究了好几个,这案子忽然被搁置了。
起初公安局还把自己叫去讯问,照例是遭罪,总有人莫名其妙的问自己匿名信的事儿,到后来也不问了,也不叫了,严希就这么一直在看守所呆着,直到除夕。
早晨醒来的时候依稀能听见市里此起彼伏的鞭炮声。
看守所里很多都被取保候审出去,严希的上面不批,也只能在看守所里过年。
菜虽然比平时强了不少,可依旧是差,饺子里也都是肥肉,但跟犯人一起看春节晚会,严希倒是头一次有了过年的感觉,比自己过年时高兴了点。
印象最深的就是里头有个小品,大概就是误会捉奸。看那捉奸的抓耳挠腮,拿着拖布欲言又止的傻样,可是笑坏了在场的人。
严希忽然想起第一次见石久也是这样。
那时候他的眼睛一直都在蒋云清身上,往自己这边看了一眼,满是敌意。
打上大学起严希就开始找男人,在蒋云清之前找过多少个连严希自己都记不太清,这些年里也许有过幸福,但严希却只记住了欺骗,起初眼看着石久对自己有意思,严希也只觉得他像个傻逼。
到后来与日情浓,你侬我侬,严希都纳闷自己是不是真的动了心。
而现在石久跟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点动静也没有。
不过严希能理解。
多年的夫妻都抗不过铁窗高墙,半年的缘分更是不值一毛钱。
爱情那是花前月下的高贵玩意儿,严希如今身陷囹圄,本也不该抱任何期望。
只是不知道自己会是以何种结尾收场,本想着移了民就能海阔天空,没成想这四方之地居然要成了自己的七尺之棺。
过了春节之后,老刘又来了一次,严希以往见他的时候总是迫不及待,拖到现在也心灰意冷,时不时的就冒出点生无可恋的意味,觉得自己还想打赢官司简直是痴心妄想。
狱警开了门,老刘马上过来跟其寒暄,点烟递火,说自己换了个小助理,过来一起帮着做做笔录啥的。
严希看见那个‘助理’有点意外,顿了一下,还是坐下来。
尴尬的拉了拉马甲,严希给石久盯的有点恼火。
想着这事儿都怨他,要不是他自己早跑了,这个王八造的王八蛋!
88、
市长最近跟没心思弄严希那点小破事。
这不焦林走了没多长时间,林孔杰就从北京飞到本市,此人是自己的一个亲信,之前在党校交下的,虽在中央官儿不大,但好歹也是天子脚下,整天往中南海跑的人物。
市长本来要开会处理本市街道改造期间市民公然对抗党政机关的事,结果接到林孔杰来了的消息,立刻就把会定到改天。
事实证明市长的反映相当敏锐。
有什么事都能在电话里说,急忙忙从北京飞过来,那是证明有严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