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夏也点点头,“下次见。”
等到何夏的话说完,许莫廷才开始发动车子。引擎声音很细微,车轮压着地面开始动起来,何夏就这样看着许莫廷严肃正经的侧脸从眼前消失。
何夏没记着进别墅。他还站在路口,看着许莫廷的车子。那车子的轮廓和主人一样,严谨端正,何夏认得这种车,是国际知名车的一款限量版,一般有钱人也未必一眼看得出这车的不凡。
内敛狂野,存在,只为懂它。何夏记得那个品牌的广告语。
等到车子彻底看不到了,何夏才转身朝大门里走。在进院子之前,何夏也看了一眼墙上红艳艳的花团,笑了笑,“你不知道,汽车上有一种叫后视镜的东西吗?”
想了想,何夏又笑。“或许,这就是乐趣所在。”一个人的暧昧叫试探,两个人的试探就叫暧昧了。何夏觉得,和许莫廷搞暧昧,应该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他笑着,手里握着下车时带下来的许莫廷开过的那个矿泉水瓶子。
此时,轿车里的许莫廷也是一脸的笑意。他胳膊越过副驾驶座,把何夏开的那瓶矿泉水拿过来,浅浅抿了一口。
夏天的太阳落的很晚,到了七点半的时候,太阳的余晖还照的半边天橙灿灿的。这种夕阳和太阳升起时的光很不一样。何夏喜欢每天晚上这个时候坐在躺椅上,眯着眼看天边的红霞慢慢降下去。
今天,他回来的时候已经快七点了。冲了澡换了一身居家服出来,正好是七点半。何夏脖子上搭着一块大毛巾就走到了落地窗面前。那里有他专属的躺椅,何夏坐上去不用仰头就可以看到远天。
太阳慢慢落下去,那些亮光就弥足珍贵。何夏仰着脸感觉脸上真实的光线,这种感觉很舒服。舒服的何夏眼角都带着笑意。他慢慢闭上眼睛,脑海里还有天边红霞和暗蓝天虹的分割线。他知道,等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黑暗就会把那点日光彻底压下去。
他享受着这点日光。耳朵里听到车子引擎熄火的声音也没有动。他就这样仰躺着,感觉脸上的光线一寸寸下移,从他额头移动到他的眉眼,移动到他的鼻端。
然后,他的世界整个黯淡下来。有什么,有什么东西挡住了那些光线。对于这个认知,何夏很不高兴。他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雷怒。他眼前就是玻璃,不可能站人。这样的话,雷怒很可能是隔着玻璃窗在捣蛋。
何夏微微蹙了眉头,闭着眼睛隔着玻璃窗在投影的地方亲了一下,“怒,这样一点也不好玩。”何夏说的很无奈,一边就睁开了眼睛。
他和玻璃窗靠的那么近。一睁开眼睛就能看到玻璃窗后,蹲着的男人的轮廓。这绝对不是雷怒的脸。
一头黑色的长发随意扎在脑后,男人的脸与其说是英俊,不如说是个性。不是那种娘娘腔的个性。这个男人,五官的漂亮和金玉阳,许莫廷的都不一样,是一种很难形容的好看。一张看不透的,毫无心计的脸。你一眼看到他,就觉得这个人不管做什么,你都不会意外。
何夏认识这个男人,这是雷怒今天要去保释的那个朋友。被怀疑是谋杀嫌疑犯的大导演,六安。
同时,也是一个精神残疾的病人。这一点,是雷怒和何夏提到过的。
雷怒有三个好友,其中特别关照的就是这个发小。据说,六安从很小的时候就得了一种精神疾病,他偏执,抑郁,对外界的事物几乎不感兴趣,他冷漠,孤僻,对人和人的相处完全没有办法。
他几乎不开口说话,却非常擅长捕捉一些美好的东西,他对生命的看法和解读简直是大师级的。因为这种才华,六安十六岁的时候,由他的父母和几个好友出资,拍了第一个文艺短片。那片子在国际上得到了很高的赞誉,后来就陆续有人透过他的父母联系他,短短几年,六安成了知名的大导演。
不过,成名也没能改变六安的生活方式。他还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偏执,专注,难以解读。
此刻,他就隔着玻璃窗看着何夏,眼睛都不眨一下。他天生就比别人黑的眼圈,把眼睛衬托的特别大,大而死气沉沉毫无光彩。他偏执,专注是形成在神色里的,根本没办法掩饰。这是个一眼就让人觉得心理有些病态的男人。
就算何夏睁开眼睛来,六安也没有要动一下退开的意思。如果不是隔着玻璃,何夏肯定他们吸进去的第一口气息肯定是对方刚刚喷吐出来的。
不过,最让何夏在意的不是六安和自己的距离。他刚才亲吻玻璃后就没有移动过角度。以现在他们头对头,鼻子对着鼻子的角度看。刚才那一吻……如果没隔着玻璃,应该会亲在六安的嘴唇上。
何夏的眼睑慢慢垂下来,眼珠盯住了六安红色的嘴唇。六安应该是捕捉到了何夏视线的变化,也垂下眼睑看何夏的嘴唇。
何夏不知道六安对他的第一印象是什么,何夏只能说自己对六安的第一印象只有一个字可以概括,怪!
第一卷 抢男抢女不如抢嫂子第20章 到底好不好对方?
“六子,你蹲窗户那儿看什么呢?”就在两人诡异对视的时候,雷怒的声音从外面响起来。何夏有意识的朝后退了退,让两个人的距离不至于太暧昧之后,才侧脸看向雷怒发声的方向。
雷怒应该是刚停好车子,车钥匙正挂在手指间晃圈儿。他说话的时候脸看着六安的方向,显然没发现落地窗里面的何夏。
六安听到雷怒和他说话,就朝后看了一眼。他的动作举止和一般人都不一样。他不是转身过去看,而是脑袋带着身体后仰,黑眼珠慢慢朝雷怒那边翻。看起来很散漫的动作,他做出来却又顺理成章。
雷怒也很习惯六安这样,不觉得被怠慢了。
六安就这样把眼球转到眼角的方向看着雷怒,可能是注意到了雷怒并没有发现他这个方向还有人,就慢慢伸出食指在玻璃窗上点了点。
他这个手势看起来很像没教养的小孩子,说不上是任性还是怕生,只是指着窗户让雷怒看,嘴上闷不吭声不叫人。何夏蹙眉盯着那根指向自己的手指。